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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拱,让路鸣在草地上翻滚了两圈,仰面朝天。
试了几次都翻不过身后,路鸣发出野兽示威般的低吼,黑线已经蔓延到他的眉边,可想再过不久,他的整张脸都会被黑线覆满。
季唤海蹲下,伸手在路鸣身上点了几下。
原本暴躁的路鸣顿时安静下来,眼白里的黑线褪去,他缓缓闭上双眼。
看到这一幕,岑梁惊讶道:“那些黑线竟然到他的眼睛里了!”
季唤海沉声道:“时间不多了,此人马上要被兇魔气同化,成为兇魔气的容器,到时候要消灭兇魔气,只能焚毁他的肉.身,并让他魂飞魄散。”
“我知道这边有几个修士留下的废弃洞府,带上他,跟我走。”
赵寻赶忙把路鸣扶起来,跟上季唤海的脚步。
白马主动跟在赵寻身后,赵寻没有心思去理会,厉乘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匹皮毛纯白、毫无杂色的白马。
除去洞口挡路的野草,山洞里面还算干净,季唤海施了个清洁术,洞内浑浊的空气瞬间焕然一新。
赵寻把戴川放在石床上,除魔气需要一心一意,季唤海让衆人先出去等待。
正午时分,林间蝉声四起,满目是生机勃勃的绿色。
厉乘琉没忍住,伸手摸上正在进食的白马的背部,白马甩了甩尾巴,转头看了厉乘琉一眼,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继续低头吃草。
赵寻倚靠在生出青草的石壁上,满脸写着忧愁,心事重重地道:“戴川是第一个异变的,他的双瞳变成红色,眼白也成了黑色,是不是说,他那时就已经……”
厉乘琉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安慰赵寻道:“你且放宽心,为师会看相,你那个好友是长寿之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和你们一样没事的。”
赵寻神色黯然地道:“谢谢师尊宽慰我,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戴川现在去了哪里……”
身为好友,赵寻怕神志不清的戴川伤害无辜,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又怕戴川被别人所伤,已经遭遇不测……
“赵师侄,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坐在一块石头上的岑梁道,“你身上的兇魔气虽然不多,但也要赶紧用灵火祛除,否则会吸引更多的兇魔气。”
“谢岑师叔提醒,我发现灵力能减轻路鸣的痛苦后,这几日一直在给他输送灵力,现在丹田里一丝灵气也无。”赵寻苦笑道。
眼看路鸣有救了,赵寻松了口气,头脑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弛下来,若不是身后有石头支撑着,手脚发软的他现在也该躺在地上。
岑梁感慨道:“赵师侄,你对朋友真够义气,若不是你是厉道友的徒弟,我也想和你当朋友。”
“祛除兇魔气越早越好,赵师侄,让我来帮你吧。”岑梁站起身,摩拳擦掌着朝赵寻走去,“我幻海剑派临海而居,杀海兽、烧魔气,我做得可熟练了,不过给人除魔气我还没做过。”
听起来怎麽有点不靠谱呢?赵寻婉拒道:“不必麻烦岑师叔,我休息一会儿就有灵力了。”
“没事,不麻烦。”岑梁抓着赵寻的左手臂,“我见过长老给那些村民除魔气,你不要排斥我的灵火就行。”
“真不用。”赵寻继续推辞。
厉乘琉拍了拍手上因摸马而染上的灰尘,打断赵寻和岑梁的对话:“赵寻,戴川是不是你很好的朋友?”
赵寻怔了怔,自己虽拜入天照宗外门十余年,但因灵根差,修为进展缓慢,同舍的杂役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
修真界以灵根越少为荣,能从灵根大概判断出一个人能达到的修炼高度,五灵根自然是最差的。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欺负他,领了差事自己不去做,反而使唤他去,他自知弱小,不敢反抗,逆来顺受。
戴川拜入宗门时已是炼气五层,炼气六层以下都是睡大通铺,所以,戴川虽然是这个宿舍里唯一的新弟子,但没人敢向对方找事。
那些人不敢针对戴川,就来消遣他,让他去做一些无关痛痒却麻烦的小事,戴川看不下去,替他解围。
半年后,戴川突破到炼气六层,能去条件更好的双人间,却拉着他一起去找分配宿舍的杂役长老,塞了不少灵石,把炼气四层的他也带到双人间。
他问戴川为什麽这麽做,戴川的回答却是:“你给我带过饭,我还恩罢了。”
思绪扯远了,赵寻回过神,道:“是,他是弟子在天照宗交的第一个朋友。”
“那你留在这里,先把身上的兇魔气祛除,为师帮你去找他。”厉乘琉拍了拍赵寻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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