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从阳台钻入,只爬到客厅的一半,在木地板上形成了泾渭分明的明暗。男孩盘坐在阴阳线上,逆着光,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属光圈。两只三花猫将其当成游乐城堡,在其腿上左窜右跳。苟玳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美好的画面。“醒这么早?”苟玳问道,他记得梁君澈虽不是太阳晒屁股也坚决不醒的类型,但比他起得晚多了。梁君澈支吾地应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烧烤吃太多,梁君澈做了一整夜的噩梦,迷迷糊糊。他先是梦见梁老爷子拿着一亿元支票,要求苟玳离开他,苟玳坚定摇头,表示只要一千万,并给出两个理由:一是不能哄抬物价;二是梁君澈也就价值一千万。惊醒后没多久,梁君澈又做了第二个噩梦,梦见他和苟玳举行甜蜜的订婚仪式,久未出现的父母忽然到场,而后父亲悲伤地说,苟玳是他的私生子,你们是兄弟,不能乱/伦;……陆陆续续又做了七八个后,梁君澈梦到自己向苟玳坦承,他不是什么父亲续弦被嫌弃被忽视的小孩,而是北城首富唯一的孙子。而后,苟玳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平静地说:“我们不用再见面了。”语调冰冷,没有平日的春风洋溢,让人如置数九隆冬。梁君澈一下感觉掉入冰窟,猛地睁开眼。最后一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梁君澈一觉醒来后再也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到天明。此刻,看着身前人比清晨阳光还要温柔的瞳眸,梁君澈忽然有些恍惚。“哎。”苟玳忽然低哼了一声,两只三花猫兴奋地扒住其裤脚,努力向上攀爬。“小澈,小玳,别闹!”梁君澈有些吃味地想去拖两条猫尾巴。苟玳:“小澈?小玳?”梁君澈装傻充愣:“就随便起了个名字,有纪念意义。”苟玳点头,毕竟是两人一同捡的猫,冠个名挺好。“哪一只是小澈,哪一只小玳?”梁君澈指认完后,苟玳调侃道:“为什么小澈比小玳还大只一点?按年龄的话,怎么也该大只是小玳吧?”梁君澈理直气壮:“雄性动物的大小并不取决于年龄。”以为梁君澈说的是身高,苟玳没有察觉梁君澈开了个晨间车。==共同吃完早餐,送走梁君澈后,苟玳回到公司,接待藤驯派来的收购团队。双方你来我往数回合,签订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书。“苟总,我们陈老板今晚想约你吃饭,不能不赏光啊。”藤驯谈判团的领队道。苟玳点头同意。陈志杰定约的餐厅位于北城市中心明珠天成大厦顶楼,比起餐厅,更像会所。此刻,自助餐厅内正在举行一场北城互联网行业的酒会。傅巧明看着餐厅32米挑高的玻璃天顶,摇头叹气:“早知道穿件晚礼服,我这样简直像服务生。”苟玳看了眼周边锦绣华服的名媛贵妇,安慰穿着西装裙蓝衬衫的傅巧明:“没事,你脸好看。而且在这里穿成这样,会让人感叹‘这个女人,一定脑子里很有东西,才能轻装上阵。’”傅巧明被取悦到,有些话明知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可听起来就是神清气爽。陈志杰发来信息,表示手头临时有事,会耽搁一小时。傅巧明喜闻乐见,她早相中了自助台上让人眼花缭乱的刺身。五分钟功夫,坐在角落的苟玳就看到身前餐桌堆出了满满当当的海鲜。“这石斑鱼一看就特别新鲜,吃海鲜这事上,我非常有发言权。”傅巧明向苟玳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