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心中满意。——这是一棵有前途的月季!他笑了笑,精神力微微波动,回答月季的话。“这份投名状,我收下了!”……苏澈和顾铮走到二楼时,苏继明还没有缓过来。他额头上盖着一块湿毛巾,鼻孔里塞着卫生棉团,正仰面坐在扶手椅中间,让白菡拿棉签蘸了酒精给自己涂被月季刺划破的伤口。即使这样也没妨碍他端着大家长的派头训人。“都说了让你买上档次一点的花盆,你买的这是什么便宜货?”“说坏就坏,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这是说花盆,还是说人?白菡深呼吸,忍辱负重地将气咽回肚子里。她看到从旋转楼梯走上来的苏澈和顾铮,眼睛一亮,温柔道:“苏澈来了,还带了朋友?别见怪,你知道的,你爸爸就是这个脾气,嘴硬心软。”然后她低头,给苏继明换了块毛巾:“行了,孩子来了,少说两句。”苏均站在两人身后,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默默地给苏继明的扶椅换了个方向,正对苏澈。果然,一看到不争气的大儿子,苏继明顿时收起了发在妻子身上的火气,将所有不悦都朝向苏澈。“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学那些下三滥的街头艺人,晚上睡在桥洞里呢!”“你看看自己今天干的都是什么事?真是给我们苏家丢尽了脸!”“什么头上长草、头上开花的,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只有轻浮浅薄的戏子才爱玩这一套!”苏澈到家的时候就把绿晋江摄像头打开了,两个纽扣大的摄像头悬浮在领口上方,一点儿都不醒目。听见苏继明的话,绿晋江的观众们不满意了——“什么鬼?”“苏澈弟弟的亲爹居然是这种画风的?实名心疼。”“听起来苏董像是瞧不起艺人怎么的?一口一个下三滥、戏子,别忘了您去年娶进门的新夫人可也是十八线小演员出身。”“都2168年了还玩这套老封建,刚才那套经典语录是您刚从棺材板里刨出来的吧?另外,既然瞧不起艺人还把苏澈弟弟送进《变形计》录节目?啧啧。”观众们被提醒到,在直播画面上查看了一番白菡的表情,发现这位苏夫人的眼神虽然在听见“戏子”二字时波动了一下,但脸上完美的贵夫人面具始终没有裂开。她笑容温婉,神态端庄,就仿佛丈夫方才说的不是自己。观众们的心头浮上一阵不适,他们撇了撇嘴,嘲讽——“假,真假,还能笑得更假一点吗?”“亏我刚才还真情实感地同情了一下白女士,没想到这俩是王八配绿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是白女士能把这种演技用在事业上,怕早就不是只能拍《霸道将军爱上我》这种雷剧的十八线小演员了吧!”“叫什么白女士?叫影后!白小姐的演技不配拿影后吗?”“配,当然配。金主爱色、影后爱钱,各取所得,天生一对。”很快,苏金主和白影后这两个外号就在绿晋江流传开来,观众们还替他们俩总结出了各类金句,配图做成表情包。因为价值观太歪,一部分德高望重的戏曲艺术家和演员、社会工作者站出来抨击他们这种戏子低人一等的言论,告诉大家各行各业都是平等的,一切凭借自己双手劳动的人都应该获得尊重,获得了来自社会各界的广泛称赞。当然,这都是后话。说完“只有轻浮浅薄的戏子才爱玩头上长花、头上长草这一套”后,苏董事长的怒气还未消去,他一拍椅子扶手,在苏均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训斥道:“还不把你头上的东西摘下来?像什么样子?你自己看看顶着这一头的草,家里从上到下哪个瞧得上你?”“……”苏澈默默抬头,下颌仰出了漂亮的45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