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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爷爷是重度茶瘾,他最近吃的药忌茶,可算是要了老命。不是不懂道理,可是他真是宁可少活两年,也喝不下去白水,想什麽替换成花茶果茶这茶那茶,不可能,舌头不认啊。可别人他还能摆摆架子,陆明丰这里他没办法,倒不是拿不住孙子,是这孩子他会告状啊。被他老婆知道他不听医生的话,那后果他都不敢想。
陆明丰看了自己不听话的爷爷一眼:“奶奶明天就回来了。”
老爷子的气势登时被噎了回去。
陆爷爷看着端上来的白水,心里委委屈屈,他能不知道?他就是知道才抓紧时间赶紧再喝两口,不就是药性会有点影响嘛,他宁可多喝两碗苦药!不过这话他想想也就是了,说是不敢说的,先不说老伴和孙子,单老王要是知道,怎麽整治他他都能想到:他那一手针灸,叫你这儿疼那就不会疼,让你疼两个小时就不会疼两个小时零一秒。
惋惜了一会儿自己的好茶,索性眼不见为净,陆爷爷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手串,看着两个孩子道:“郭祥松找上了张玉你们应该知道了。”见傅羡宁点头,陆爷爷继续,“如今过去三天,若说张玉不知道郭祥松为什麽突然改变主意从了她,那就是假话了。”
傅羡宁眉尾一挑,立刻就是一股漫不经心的浪蕩之气:“张玉若是非要护着他,那就来试试看。”
陆明丰轻轻敲了敲桌子:“张玉的大哥十分溺爱她,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孩子。”早在郭祥松去找张玉的时候,陆明丰就开始关注她。
陆明丰知道的事,傅羡宁也都知道了,陆明丰觉得这种关系有些蹊跷,但是傅羡宁倒更能理解,虽然不知道如果他爸有妹妹会怎麽样,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不爱孩子的父母,比如他的。
陆明丰也不是觉得父母都一定爱自己的孩子,他只是觉得,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那怎麽会那麽爱妹妹呢?
陆爷爷多了解陆明丰,他虽然没说,但是明显已经做好了和张家对上的準备。陆明丰天资过人,行事进退有据,少有这麽意气用事的时候,倒是新鲜。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张家的産业和现状,觉得大有可为,张家、郭家,两家各有各的乱象,家不合业难成,这两家逐年衰退,也到了败的时候了,还能让两个孩子撒撒气练练手。
喝了一口没滋没味的水,陆爷爷偷觑着二人,趁他们喝水的时候放了个大雷:“张玉不是张占良的妹妹,而是他的女儿。”
“……咳咳咳……”
“……”
陆明丰一边拿手帕给傅羡宁整理,一边无奈地看了顽皮的爷爷一眼,十分无奈。
陆爷爷‘阴谋’得逞,简直想哼两句小调,对孙子的眼神视若无睹。
傅羡宁脑子里过了一遍刚看过不久的张家两辈的关系图谱,一个激动捏住了陆明丰的手,脱口而出:“刺激啊!”张占良母亲早逝,这个继母和他年纪相差无几,而张玉出生的时候,张老爷子可是还没死呢。
陆明丰睇他一眼,顺了顺他的背,问陆爷爷:“张理知道吗?”长期身处这种不公平的对待中,他们母子三人心里没有怨气那简直就是圣人,难怪张氏这一代内斗得厉害。
陆爷爷端着他的水,瞪向只想不劳而获的孙子:“你自己去查嘛,不然猜也能猜一下。”
陆明丰和张理打交道不多,一是年龄差在这里,张理开始入公司的时候,陆明丰还是初中生呢;二来陆家和张家关系一般,産业重合不多,没什麽交情。
“好奇而已,”陆明丰忍笑,为爷爷的孩子气,“无论知不知道,张理和张玉也是针锋相对。”他们这明面上的姑侄关系不睦已经是连遮羞布都懒得盖了。
傅羡宁捏着陆明丰的手,憋着坏水冒出一句:“不然告诉大家同乐?”
见陆家爷孙俩都看向他,傅羡宁一噎:“不……不可以吗?”
陆明丰点点头,像逗猫一样挠了挠傅羡宁的下巴:“可以。”至于会不会反倒帮了张理无所谓,能让事情更有趣也说不定呢。
陆爷爷懒得看小辈们秀,今天两个目的达成,便挥手赶人,让他们自己去玩,他老人家清净清净,还有个新棋谱没摆完呢。
在爷爷跟前,陆明丰便没再抱着傅羡宁上楼,而是推着他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时候陆明丰才坏心道:“不要换水哦,不然下午这壶茶我会告诉奶奶的。”
小心思被说穿,直把陆爷爷气得恨不能扔了这个不肖孙子,棋谱也懒得摆了,直接起身到后面花园里去遛狗。
电梯里,傅羡宁往后靠,仰头看陆明丰,惊叹极了:“张家玩儿得可真花,张玉也是青出于蓝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