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琪的意识好像跌入了一片暗无天日的万米海底，她拼命地想要往上游，但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黑色长发死死地缠住了她的四肢，一点一点将她拖进了无尽的深渊。
就在她想要放弃挣扎彻底沉沦的时候，水面上出现了一道游弋的身影，他温柔地搂住自己冰冷的身体，低下头咬住自己发紫的嘴唇，一缕缕甘甜的气息慢慢渡了过来。
死前能做这样一个梦，真好——
顾雪琪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楚星河四目相对，她在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焦急、喜悦、后怕、自责......
临了，还有一丝被抓包的慌乱之色。
楚星河刚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准备继续给顾雪琪做人工呼吸，结果刚亲上去，顾雪琪就睁开眼睛了。
他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要仰起头，毕竟人都醒了，再继续就不是救人而是占便宜了。
“你...唔...”
顾雪琪追着就吻了上去，生涩的动作完全没有技巧可言，纯粹靠着搭理出奇迹，硬是把楚星河口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都榨干了。
......
“你...你没事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楚星河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语气已经轻松了不少，毕竟吸力那么强，怎么看也不像个要死的人。
“没...没事了。”顾雪琪低着头两颊绯红，她刚才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一心只想着从楚星河口里汲取甘甜的氧气，忘了直接呼吸也是可以的。
“没事就好。”楚星河摸了摸她的头，掌心传来发丝冰凉的触感，透着一股阴寒。
“是你打跑了那头诡异吗？那阿珍和文静她们......”顾雪琪这时候也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事，只是话说一半便沉默了下去，她已经看见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抱歉，我来得太晚了。”楚星河来的时候，李珍和田文静就已经没了气息。
“不怪你...”顾雪琪红了眼眶，她跟两人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好的朋友，仅仅是约好了一起回棉城老家路上有个照应，但现在两人再也回不去了。
“哼，当然不怪星河了，他都把自己保命的底牌用在你身上了，你还想他怎么样！”一个不满的声音强势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顾雪琪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面摆在桌上的梳妆镜，里面的楚月娥双手抱胸，一点好脸色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