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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当猴耍?”庄珩的脾气也上了来,“一会儿示好攸王,一会儿又去给彦王献乖。你们是嫌我命长,还是觉得这两位皇子都是脓包?”

墨同尘倒也不气,仍是心平气和:“今日去了柳府一遭,想必世子也明白此前是谁派人去淇州捉你。你今日主动登门,其实也在向攸王一派示威。你们庄侯府并非任人摆布的哑棋。所以此时世子真正能倚仗的靠山,只有彦王。当然了,彦王那边并不是大势已去。他还有机会。而这机会,需要世子你亲自送去。”

“你不是说天命已定麽,连什麽童谣都出来了!哪还有机会?”

“我们一同进京,路上你可曾听到什麽童谣?”墨同尘笑道,“自然是我随口编出来的。有没有传诵童谣,都唱了些什麽,谁还能一一去验证不成?大都是作秀的政治手段罢了。若想要,颂扬彦王的童谣,明日也可以出现在京城的街巷。”

见庄珩神色略有松动,墨同尘将信封複又递到他手上,郑重道:“这里,是帮彦王扳回一局的重要筹码。就看世子殿下愿不愿意帮彦王逆风翻盘。”

*

京城的夜,像一袭流光溢彩的华服,浮起陌生的喧闹,也试图盖住内心的不安。

近日舟车劳顿让墨同尘很是疲累,他倚在床头,随手翻着一册《庄子》,客栈灯火较家中略暗,床帏阴影在书页交叠。

店家送的那炉香在窗前案上袅袅燃着,据说可以清心凝神。嗯……怎麽说呢,至少对此时的墨同尘没用。

颜端送庄珩去彦王府,说很快回来,可眼见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见半个影子。墨同尘看着书上的字,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看清写的是“昔庄周梦而为蝶”。他轻轻叹口气,合上书册。

墨同尘讨厌等待,尤其等待之人是颜端。莫名的烦心让他变得焦躁。他起身剪了剪烛花,将烛火挑亮一些,又喝了半盏凉茶。不知几时的茶了,涩口厚重。剩下的半盏,他掀开盖子一股脑倒进窗前香炉中。猛然升腾起的烟灰中浮上一股明显的青草气,倒有几分烧艾的味道。

墨同尘儿时最喜欢吃艾草青团,每到春日野外草起,他便催着祖父做团子。当然他最喜欢的环节,还是拎着竹篮跟祖父去山上采摘艾草。

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在山间田野晃动,颜色虽不及牡丹芍药等名贵花草,但祖父却说,就这样平平安安开在乡野就很好。当然那时的墨同尘很不以为然,毕竟人生刚起步,看什麽都新鲜,做什麽都追求刺激和轰轰烈烈。墨同尘在课业上更是事事争强好胜。不仅策论好、作诗一绝,写字作画更是笔力遒劲,学堂先生多次当衆夸赞称其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采回来的新鲜菜叶,清水洗净碾成青汁,纱布过滤后倒入糯米粉,揉成团饼,包入豆沙、春笋肉丁等馅料,最后大火蒸制。

祖父蒸的那一笼艾草青团熟了,笼屉白汽翻滚,将祖父的笑容越沖越淡。

“祖父,尘儿现在自己也会做青团了。但味道总不似从前。祖父尝一尝,帮尘儿看看是火候不对,还是忘记放什麽材料麽?”

此时的祖父正笑语盈盈坐在家中那树玉兰花下,他点点头,弯起眼睛,伸手来接墨同尘手上这只青团。墨同尘的眉眼长得像祖父,笑起来也弯弯的。若祖父一连几日不在家,墨同尘又实在想念的厉害,便会端盆水或揽镜自照,眯起眼睛来,权当祖父在对着自己笑。

祖父伸过来的手,如松柏树皮般干枯。以免祖父接的费力,墨同尘忙递得更近些。明明只隔着一尺远,这只青团却怎麽也递不到祖父手上。墨同尘急得头上开始冒汗,他站起身,一步步朝祖父走去。而坐在藤椅上的祖父却在渐渐朝后退去,孔剩一树玉兰花影在日光下摇曳……

“祖父,祖父!你去哪儿……你不要尘儿了麽,祖父……”

墨同尘被摇醒时,枕头已被泪水打湿大半。他从湿凉的枕头上擡起头,泪眼婆娑看着眼前人,睫羽太湿,光线太暗,眼前人一遍遍唤着“阿尘,阿尘,你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墨同尘愣愣地看着对方,缓了半日,方认清当下是何地,眼前是何时。他上前扑进颜端怀中,鼻头却一阵酸似一阵。

祖父生命最后一刻在想什麽,是在想自己没能吃上他亲手包的青团,还是庆幸自己的尘儿不在家可以躲过一劫,抑或是知道对方是猎鹰门,尘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脱,他咽气的那一刻都在因不能保护好尘儿而深深自责……

抱着失而複得的颜端,墨同尘视线糊了又糊,拳头忍不住在颜端胸前捶了又捶:“你怎麽才回来?你,怎麽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你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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