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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来人,颜端自是也猜出对方的来意。
原来是傍晚时分,操心的阿禾偷偷拉过乌鸫,细细问他这几日房中是否安好,那铜铃是否响了。
乌鸫很是不明白阿禾在担心些什麽,半敷衍道:“好啊,一切正常。别说铜铃,晚上连只蚊子都没听见。”阿禾面上应着,心中自是存着疑影。这不,大半夜的他睡不着,于是跑过来趴起了墙角。
第二日墨同尘看着阿禾红肿的食指忙问怎麽了。
阿禾将手藏至身后:“昨夜……被蜈蚣咬的。”
蜈蚣?墨同尘半信半疑,还是给阿禾涂了厚厚的膏药,用纱布缠上,叮嘱他养伤的这几日,手指都不可以沾水,看着鼓槌似的手指,又忍不住笑道:“还别说,这手指伤得有点可爱。”
“公子,你还取笑我!”阿禾嘟囔着,却不忘剜了颜端一眼。
昨晚阿禾的手指刚抠破窗户油纸,一枚棋子便直击过去,痛得得他龇牙咧嘴,只不敢叫出声。
正说笑着,二门外小厮来报,说庄珩来了。
站定在院中的庄珩,握着马鞭,眼神恨恨地在颜端身上来回扫着:“不知这院子里有什麽,值得颜公子日日窝在此处?”
“这个问题在下也想问。”墨同尘不慌不忙走上前,笑看庄珩,“不知道这院子有什麽,世子殿下每次一得了出门的自由,都要跑来一趟?”
墨同尘边说,边整理衣衫,衣襟、袖口……他从未觉得自己身上的瘢痕,如此可爱。
第 63 章
听闻小厮来报,庄珩带人堵在门外,还有不少高手,颜端下意识看向墨同尘。
“我去去就回。阿尘,就等在房中。”
颜端跨出房门的一瞬,来人早围了一院子,各个气势汹汹。
庄珩从二门大摇大摆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打手,颜端打眼瞥去,确实有些身手,应该就是侯府外值守的几人。
“颜公子,好雅兴!听闻颜公子现下都不去食肆,只每日隐居在此……临风赏月、伤春悲秋。”
庄珩手持马鞭,在手心轻轻拍着。或许知道白天颜端会顾及颜面,或许是带的人多,场面撑开了,他公子哥的纨绔气又回了来。
“不知世子亲临敝舍,有何贵干?”颜端目光淩厉,平等扫视在场的每一位不速之客。
行家出手,便知深浅。尤其庄珩身边几人,原是久混生死场,又为权贵办事,什麽人没见过。可今日颜端往那一立,他们登时便觉哪里不对。扑面而来的煞气瞬间让他们气势上矮去一截。不过仗着人多,且有侯府的脸面在,一个个都只在那强撑着。
但颜端这个眼神一扫,来人刚进门时的嚣张气焰,全都熄了火。
庄珩倒不以为然,神态一如既往松弛。他是见识过颜端手段的,全副戒备的侯府对方却如入无人之境,还能将自己悄无声息掳走。但今日他敢来,一是因为带的人多,哪怕交起手来,怎麽也能纠缠一会,自己则能趁机脱身;再者,他是为正事而来,幌子够正也够大,颜端顾及食肆和自己的颜面,怎麽都不至于让场面太失控。
“贵干,不敢当。不过确实有事,来找颜公子。”庄珩马鞭拄地支着双手,满院子打量一番,乜斜眼看向颜端,挑下眉,“怎麽,连把椅子也没有?”
“院小舍陋,恐委屈了世子。椅子,就算了。若有事,还请世子直说。”颜端背着手,就站在院中的藤椅旁。
庄珩低头冷笑一声,马鞭在地上拄了两下,像是戳一戳那掉在地上的面子:“消夏小食的帖子,贵肆收到了吧。诸家酒楼食肆的小食已经送至侯府。不知尘端食肆,準备得如何了?”
颜端上前一步,语气淡淡:“想来世子贵人多忘事,或者下人们漏报了也是有可能。尘端食肆的小食组合,已经送至府上供品选。”
“你们送的那什麽组合,也叫消夏小食!那是消极懈怠!”庄珩旁边跳出一跟班,仗着侯府背景耍起了微风,“侯爷这次征集的消夏小食,选出来那是要呈送上去的。你将给修堤架桥之人吃的东西拿出来,居心何在?”
“世子殿下,今日这是来吵架,还是来抄家的?”
看来人大有找茬滋事的架势,墨同尘知颜端不善言辞,忙从房内走出来,站到颜端身旁。
颜端见他出来,脸上神态立马柔和下来,低声道:“你怎麽出来了,外头热,你略站站就回屋。有我在,没事的。”
墨同尘给了颜端一个坚定的眼神,让他安心,转过头去直面庄珩和他带来的人阵:“怎麽食物还有三六九等之分不成?侯爷征集消夏小食,食肆应邀呈送了消夏小食,难道还送出了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