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赛场上,墨同尘与衆人仍打得不亦乐乎。柳淩也从房中出来,坐在廊下观战,不时给墨同尘加油鼓掌,只是精神头差些。颜端素来不喜这柳淩,迎头见他还与墨同尘隔空谈笑,仿佛昨日之病是装出来骗衆人同情,心中更添了不悦。
颜端弹去方才沾上衣角的一点面粉,叫停了投壶赛事:“阿尘,我做了槐淘,先修整下,尝一碗再投也不迟。”
墨同尘应着,笑盈盈带衆人围过来,接了颜端手中山泉水浸泡的巾帕,边擦汗边炫耀着战果:“颜大公子,我这次是胜利在望了。準备好去买珍珠衫的银子吧!”
颜端扶墨同尘在椅中坐定,先喝了口温茶压下暑气,方将槐叶冷淘端至他面前。
果然,炎炎暑日,单从颜色上看这碗槐淘就已胜出。墨同尘眼前一亮,竹筷轻夹试过一口,忍不住频频点头,称这槐淘简直是他的福星,弹牙劲道,唇齿生津,槐叶清新更是一口入魂。
不一时,衆人便将这满盆碧绿分食而尽。更有忍不住许愿的,说若能日日吃上一碗,夫複何求。
饭罢,颜端亲递了盏霜糖樱桃到墨同尘手上,眸色柔和看着对方。
日日吃又有何难,只是等两鬓斑白时,这面便要做得滑软些,不然硌到对方牙齿,自己恐怕要被扯耳朵了。
第 61 章
灯盏初上,夜色满满笼罩住这方喧闹暂歇的小院。
沐浴梳洗去一日疲累的墨同尘,与柳淩带着一衆小厮在廊下摇扇乘凉。投壶带来的舒畅心绪,随着扇下清风掀起的衣角,仍在慢慢延续。
今日拔得头筹的是乌鸫。此时的他,早笑得见牙不见眼。自己从来没穿过珍珠衫,想着马上拥有一件,竟高兴得像个孩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至于这投壶最后一名,自然花落墨家。
阿禾垂眉耷眼,小声嘟囔着责怪自己太大意了,一心想着赢定乌鸫,忘记他家公子的投中数量被遥遥落在后面。带着满心愧疚,阿禾主动举手要帮他家公子去给衆人扫屋子。
墨同尘用藤扇拍拍阿禾,笑道:“愿赌服输。我这也是凭实力赢得的最后一名。这麽小瞧你家公子呀!你家公子扫屋子很在行的!这屋子,谁都别抢,我明日起一间一间扫。”
柳淩晚饭后刚服过药,气色比早起状态好了许多。笑着说他也陪着一起扫屋子。
墨同尘给他递了个靠枕:“柳兄今日身体欠佳没能参与,真是可惜。等过几天,我们再比试一场如何?适当运动,对身体恢複也是大有助益。不过允许柳兄私下先练练手。真到了投壶场上,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哦!若输给了我,那时自有柳兄要扫的屋子。明日就不用跟我抢了,哈哈哈”
说着衆人都笑了。更有人提议,其他的都还好,书房后面小抱厦中还酿着好几坛梅酒,等中秋节投壶赢彩头,那梅酒可否开坛共饮。
“酒越酿越醇。中秋时,梅酒便能开坛了,到时大家不醉不归!”一盏酒就能倒的墨同尘说得信誓旦旦,就像自己千杯不醉似的。
柳淩见墨同尘虽与大家一同说笑,眼神却总往门口方向看。他也跟着瞧了瞧,却不见有什麽。又左右看看,似乎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小声问向墨同尘:“怎麽不见颜公子?”
乌鸫刚想接话,墨同尘以扇子遮口轻咳一声,笑说:“颜公子回食肆处理些事情,稍后就能回来。”
月影见短,衆人又閑聊一会,便各自散了。
颜端仍没有回来。
阿禾还是去柳淩房中照看着。自打五年前跟了他家公子,饮食起居便是他贴身随侍,眼下却要每晚分开,阿禾心中自是有一万个不愿意,奈何也不得不去。总不能让乌鸫这个行动大条的人去照看一个病人吧。
说到大条,临走前阿禾又将乌鸫拉至一旁,嘀嘀咕咕半天。让他睡觉惊觉着些,他家公子若夜里要喝水,房中桌案上温着一壶茶,倒半盏与他公子就好。夜里不能喝太多,不然早起会水肿。盏茶的盏,用热水烫过后再用……再者倒茶前要净过手。
重中之重,阿禾扯过乌鸫的袖子,压低声音,趴在他耳边说道:“房中暗处设有丝绳,你没事少去里间閑逛,小心碰到,丝绳上面系着一个个铜铃。若这铜铃响了,不论何时,一定、一定要去里间看看!懂了麽?”
“不懂。”乌鸫摇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阿禾,“谁家卧房栓绳又系铃!请大仙,还是驱邪祟啊?”
“一时跟你解释不清!记住了啊,若是响了,我就在西厢房,去叫我也是一样的!”
阿禾跟着柳淩去了西厢房,乌鸫走到墨同尘房中问还有什麽需要时,见墨同尘正把玩欣赏着案上的那瓶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