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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箭步跟上去,待看清些,提名叫住二人:
“公子呢?公子人在何处?”
两名小厮见是颜端,忙扑通跪倒在地:“东家!东家,公子被一黑衣人带走了!”
“公子如何?让你们近身护着,怎会让歹人进入家中,还带走了公子!”
那二人从未见颜端如次疾言厉色,再者人确实是从二人手上被带走的,无论如何难辞其咎,忙一个头磕下去:“属下办事不利!请东家责罚!”
“罚你们何用!公子情况如何?何人带走的,带去了何处?”
“公子被那黑衣人迷晕,带往城南去了,暂时……应该没什麽大碍?”
“应该?!”颜端后槽牙紧咬,拳头关节攥得咔咔响,“可看那清黑衣人什麽模样?既往城南去了,你二人为何不跟去!”
两个小厮,看看彼此,神情颇是为难:“那人蒙着面,并未看清长相。只是身量、年纪和东家相仿。我二人一路紧追,奈何那人身轻如燕、脚快似影,我二人根本追不上……我们循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到城外,发现那人特意等在路口,留了句话,便带着公子一眨眼又消失了。”
“留了何话?”颜端听着二人描述,心中有个影子闪过。
“明日戌时,城南江湾十字坡,用墨氏食谱换人。”
听到墨氏食谱,颜端一下冷静下来。而方才的急乱心绪,也瞬间转换成懊悔。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虽然满天下食肆都在假借御厨墨氏名号,但尘端食肆对外称与墨氏有关,则是一枚险棋,同时也会将阿尘推向风口浪尖。
因为当年一道“落雨观花”,让御厨墨氏名满天下,而尘端食肆恰好也是凭着这道菜赢得老侯爷的称许而声震淇州。眼下京中朝局动蕩,连素来远离纷争的庄侯府都站了队,应该是二王多年来的斡旋暗斗已经几近挑明、进入白热化状态。而偏偏在此时,又忽然莫名出现追捧御厨墨氏的风潮,弄得满城风雨。
颜端不相信这仅仅是一种巧合。
颜端原想借此险招,摸清背后搅弄风云之人,借此找到自己和墨氏食谱的真正关系。
自己成为衆矢之的无所谓,与自己往来甚多的墨同尘,也连带会受到有心人的关注。而且墨同尘的姓氏,势必就有人往墨家传人方面联想。据江湖传闻当年猎鹰门接到的命令是将御厨墨氏夷为平地,眼下又出现了一个墨氏传人,想来猎鹰门也不会袖手旁观。
以保万全,颜端一而再地往院落增派人手,自己住进院落也是时刻警惕着。今日自己只是在食肆耽搁片刻,竟被人寻了空子,害阿尘身陷险境。
颜端胸口一阵憋闷。
难道当日长桥见到的黑影是猎鹰门之人?
难道今日劫走阿尘的就是那个黑影?
可猎鹰门需要这墨氏食谱又有何用?
“知道了。”
太多问题需要厘清,颜端哪里等得到明日,他此刻就要去城南十字坡接回他的阿尘。
刚走几步,颜端回身叫住两个小厮:“天气闷湿,去準备些姜汤,等会公子回来好沐浴驱寒。”
小厮应声点头,颜端看着二人,似乎还遗漏了什麽:“家中怎麽只有你二人,乌鸫呢?他也被掠走了不成?”
“乌鸫?”二人面面相觑,“……并未见到乌鸫。”
“什麽叫并未见到乌鸫?”
不等二人回複,巷子尽头一人顶风踩雨快步跑了来,边跑边口中大喊,“东家!东家!”
是乌鸫。
“……东家!公子让你略等等……他有话说。” 乌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来至颜端身边,用湿掉的衣袖擦着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公子有话说……”
“你怎麽没与公子一起!公子留了什麽话?”
乌鸫没明白他们东家此语何意,而是侧身站到一旁,示意颜端向他身后看。
颜端一脸困惑,视线还是追了过去。
巷子深处,借着沿街洇晕灯光,一个身影正逶迤走来。
颜端定了定神,嘴角不易觉察地抽动一下,看了再看,方敢确定:来人不是他的阿尘,又是哪个!
全然没了往日的克制手续,颜端不管不顾飞沖过去,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口中喃喃:“阿尘,是你麽?真的是你,对不对?”
闻着那熟悉的清甜气息,一股酸涩涌上颜端心底。
而卧在眸底的半颗泪,让此时的颜端明白,原来人高兴至极,真的是会哭的。
第 52 章
当着乌鸫及一衆小厮的面,颜端将墨同尘紧紧揽在胸前,久久不肯松开。
“阿尘,抱歉,我不该离开你那麽久。阿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