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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珣失神片刻,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他的发顶,抱着他轻轻晃了两下,“我家殿下真好。不过此事有利有弊,最好放大其利,尽力缩小弊处。”陈落禛弯了弯嘴角,“那是自然,方才我已想到解决之法。”
“二哥,你们在做什麽?”
陡然闻声,陈落禛吓得立即从骆珣怀中起身,“阿、阿隽,你怎麽来了?”骆珣看着他有些不自在的身形,眼眸暗了暗。
陈听宋径直进屋,在书架上翻找后抽出一本书册,解释道:“我听说你有这本古籍,就想来借去看。”陈落禛僵硬的肩膀微微放松,“拿去看吧。”
陈听宋并不急着走,他坐下淡然问道:“说吧,除了一见如故外还有什麽?”
陈落禛複又挺直肩背,下意识地否认道:“没有,什麽一见如故,你别多想。”
陈听宋漂亮的凤眸眯起,“二哥,你别骗我,我好歹还是读过史书,知道分桃而食的。你和骆大人的举动,可不像是同僚。就算是知己,也不会亲吻对方的。”陈落禛偷偷瞪了骆珣一眼,试探道:“阿隽,你看见了多少?”
陈听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我全看见了,包括二哥你往人家怀里靠的样子。二哥,到底怎麽回事?”
骆珣上前牵过陈落禛的手,认真道:“除一见如故外,还有酒醉花香、情难自禁。”
陈听宋抿了口茶水,“所以是在娄息郡的时候......是不是二哥喝醉那天?”
似是想到了什麽,陈落禛面上突然爆红,借着衣袍的掩护,洩愤似的踢了骆珣一脚。陈听宋了然,看着骆珣皱眉道:“骆大人,虽然我二哥现在喜欢你,但是乘人之危实非君子所为。”骆珣目光游移,十分不自在。
陈落禛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小心问道:“阿隽,你不介意我们......?”
陈听宋奇怪地看着他,“你是我二哥。你们相互喜欢,他又对你好,我为何要介意?”说罢,他顿了顿,“二哥,我知晓你方才定是想出了百般说辞,但是你并不需要说服我,因为你不只是我二哥。”
陈落禛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他不只是兄长,他还是人子,是储君,他要说服的不只有兄弟,还有帝后和天下人。
他是太子,不该有私欲,他应当按着衆人期望的模样生活:文武精通,娶妻生子,继位后勤政爱民,在史书上做一个有贤名的皇帝。
那看不见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一点点蚕食着他眼前的光明,他渐渐喘不上气,不断挣扎的双手慢慢无力地垂下。
突然,炽烈的野火燃尽了冰冷的藤蔓,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他重新看见了阳光,还有
——骆珣。
骆珣紧紧握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陈听宋的双眸,做出了保证,“不管别人怎麽看,我会一直陪在太子殿下身边。”
陈听宋扬眉,什麽都没说,捧着古籍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落禛有些懊恼地蹲在地上,“林娘娘走后,阿隽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本来还会撒娇的,现在就像一口井一样,我怎麽都看不出其中的感情来。伯玗,你说阿隽他到底介不介意我们?”
陈听宋几乎是将他们会遇到的阻碍赤裸裸地摊开。不论是帝后的阻拦,还是天下人的非议,好像随便拣出一项来,都足够扯断他们二人因一饷贪欢而産生的微弱联系。
骆珣看出了他的犹疑不定,自嘲道:“三殿下似乎不太相信我会一直对你好。”陈落禛面上还是有些红,嗔怪道:“还说阿隽呢,你活该!”
骆珣笑笑,“佳人酒后癡缠,我又心慕已久,几盏黄汤下肚,早已不知地北天南......”
陈落禛愣了下,“那日你也喝酒了?那你为何方才不辩解?”骆珣笑意不减,“那日回去后你说没喝桃花酿和香雪酒,硬要缠着我陪你喝。忘了是谁先主动的了,反正醒来后看见的就是一室狼藉。”
陈落禛面皮本来就薄,此时彻底红透了,掐了一把他的腰间软肉,“不正经!”
骆珣嬉笑着讨饶,仿佛方才的忐忑懊恼只是过眼云烟。
争执
清晨,京郊虞山上的林木顶端缀着冰晶,在日光沐浴下,显出五彩斑斓。
工部尚书叶绎在小木桌上摊开宣纸,对陈落禛说道:“这是根据清净散人所言初步定下的祈星坛样式,您看看有没有要改的。”
陈落禛看了看四周,问道:“先不论样式,选址也是清净散人定的?父皇还在养伤,受不得颠簸,届时如何过来?”
叶绎回道:“是他选的此处。他说此地乃全京至高之处,可更好地将心意传达给上天。陛下身份尊贵,自是不用受累来此,只要散人和道童携礼来此祈祷便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