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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政羽这一连串动作比的又快又长。
因为手语有一定的滞后性,达不到语言那种直白的输出,很多字眼都需要经过二次揣摩,所以乔雀想了几秒才把这句话捋顺。
这逻辑,乍一想好像没什麽问题,仔细一想又确实没什麽问题。
乔雀也不和他争,顺着他说:“好,我的错,那你现在是要自己蹦跶出去,还是我抱你出去?”
顾政羽权衡利弊,最后还是搂上了乔雀的脖子。
乔雀弯腰把顾政羽打横抱起来,往外走的时候又故意逗他说:“你心眼芝麻做的?这麽小,说两句都不行了。”
顾政羽瞪大眼睛,气得都不行了,自己给自己拍胸口顺气。
等乔雀把他抱到沙发上,气沖沖地比:【我以后都不要你抱。】
乔雀当他说气话,随口应了声‘嗯’,也没放在心上。
晚上顾真平有个同事聚餐,陈烟下班后在超市买了只鸡打算回来炖汤。
回家一打开门,她就看见顾政羽架着拐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乔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上去置身事外,但仔细观察他的眼神,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顾政羽身上。
顾政羽说到做到,一下午都没让乔雀抱过,去哪儿都架拐。
虽然走得慢,但经过练习后他已经掌握了架拐的正确方法,走路不怕摔了。
他现在可得意了,像只开屏的花孔雀一样专程在乔雀面前显摆,没什麽事也要架副拐在他哥面前晃来晃去,偶尔还蹦跶两下。
乔雀懒得理他,但担心是藏不住的。
顾政羽走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生怕他摔。
陈烟不知道他俩又在闹小别扭,还以为顾政羽心血来潮,想试试架拐走路的滋味,所以也没管他。
“雀儿,进来帮我洗个菜。”陈烟喊乔雀,转头又和顾政羽说:“行了,你别蹦跶了,在家还拄拐,没事就少动弹,快去沙发上坐着。”
顾政羽虽然尽量不让左腿受力,但站久了还是会疼。
这点疼他还能忍,就没表现出来,只是用手摸了摸左腿夹板,盼望它好快点。
“是不是疼?”
顾政羽本来想忍忍就过去了,但一听到乔雀的声音就受不了,忍耐力在瞬间降为零。
本来只有一点疼,但乔雀来了,就变成很疼很疼。
他在乔雀面前总是很脆弱的。
顾政羽点了点头,微微嘟着嘴,比:【架拐走路好累。】
乔雀蹲在顾政羽面前,检查他的夹板有没有松动,确认完好后才问他:“赖谁?”
顾政羽伸出一根食指,坚定地指着乔雀。
“小心眼儿。”乔雀捏着顾政羽的指头尖摇了两下,又说:“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午,该你疼。”
顾政羽收回手指,控诉到:【你不理我。】
乔雀把顾政羽的左腿抻直,放到沙发上,让他坐得能舒服点,说:“我能不理你吗?你脾气那麽大,我跟你说话都不敢。”
【我脾气不大。】顾政羽眨眨眼,【你抱抱我,我就不会生气。】
乔雀捏下他的脸,“要抱是你,不让抱也是你,理全让你占完了。”
顾政羽抿着唇笑,他不让乔雀抱是一回事,乔雀真的不抱他又是另一回事。
他把这两点分得特别清楚,说白了就是想让乔雀哄哄他,不能放着他一个人生闷气。
“我去厨房帮烟姨弄饭,你好好坐着,别用拐,有事用茶杯敲敲桌子,我就出来。”乔雀说。
顾政羽老老实实地点下头,虽然他现在会架拐了,但因为腿疼,心里对拐杖的抗拒反而更重了些。
乔雀哄好顾政羽之后,这才进厨房帮陈烟洗菜。
自从那晚之后,陈烟心里就硌着一块消不下去的硬疙瘩。
她和乔雀这段时间都没怎麽说过话,两人不尴不尬的维持着表面和谐,看似对谁都没造成影响。
陈烟这几天忙得团团转,年前积攒的工作和年后新接的单子堆成山。
每天早出晚归,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即使有心想找乔雀单独聊聊,也实在腾不出空。
乔雀就更别提了,什麽事都喜欢压在心底,表面永远一副无喜无怒的酷样,谁都猜不到他心里想什麽。
比起顾政羽这个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小哑巴,乔雀的沉默才更让人捉摸不透。
“雀儿,你和小羽今天在家都干嘛了?”
陈烟和乔雀搭话,她想尽量让语气自然一点,不显得那麽刻意。
乔雀站在水池前,头也不擡地回:“给他换了药,下午看了会电视。”
“中午吃的什麽?”陈烟又问。
乔雀回:“鸡蛋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