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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跟你父王说一声呢?孤好歹也招待他一下啊。”
澹台莲州:“不必招待。”
昭仁王:“你胆子可真大,不愧是在仙山上长大的。对了,那个屋子有什麽奥妙?”
澹台莲州:“那就是个囚笼罢了。”
他态度冷硬得让昭仁王觉得像一口咽下颗实心汤圆,嘀咕:“你怎麽跟你母后一样,生气起来就这样子……也不说在生气什麽……”
澹台莲州好几日都在疯狂地回忆他在昆侖藏书阁看的那麽多典籍中,有没有可以应对的方法,夜以继日地苦思冥想,一直没有想到。
岑云谏走后过了半个月。
这天,澹台莲州在枕席上翻腾,夜里天气剧变,从天边远处滚来的轰隆隆的闷雷,暴风吼叫,狂雨罩满天地间。
宫殿的瓦顶被狂倒下来的雨块砸得极是吵闹。
澹台莲州睡不着,索性起身走出宫殿,他没撑伞,一路往宫湖去,冰冷的雨水浇在他的身上也毫不在意。
这座湖不光暗潮涌动,此刻在暴雨中也像是煮沸了一样,水面破碎翻滚。
澹台莲州飞身踏至湖心,岑云谏留下的竹屋在磔格作响,他跳上屋顶,拔出琅琊剑,一剑扎在上面。
他退回到岸边。
等待着,等待着。
“哐嚓!”
一道霹雳被引下来,劈在竹屋上。
“哐嚓!哐嚓!哐嚓!!”
第二道,第三道……不停地劈下来。
被施以仙法的竹屋无法用人力损坏,却抵抗不住玄雷,在还未平歇的雨中燃起熊熊大火。
痛快多了。
澹台莲州淋雨笑起来。
天火把屋子烧得焦黑时。
烈火中。
岑云谏推开即将倾坍的门走了出来,望见站在岸边的澹台莲州。
第34章
就在澹台莲州登上竹屋的同时,岑云谏正在掌门的洞府与之商议战事。
掌门盘腿以打坐姿势坐在蒲团上,身形姿势并未有变化,但给人的感觉莫名地重拙了许多。
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最多再撑两年。
修真之人寿命悠长,到今年,他一共活了六百八十二岁,与之相比,两年时间实在太短太短,他得争分夺秒地进行布置。
到即将油尽灯枯之时,他愈发清晰地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他本名叫作陆蒙望,太多年没有被这样称呼,都快忘记了。
不过,他自己也并不在乎。
自他当上昆侖掌门起,其余都是可以舍弃的。
从十年前,差不多岑云谏初露头角峥嵘开始,他意识到这或许就是那个预言中的救世主以后,变老的速度突然快了很多。
年轻时,他并非仙门里最优秀的弟子。
要不是当时精英昆侖弟子实在折损太多,说不定还轮不到他入门。
他起初是另一个小门派的弟子,农家出身,来自哪国哪地已经不想去记了,他辗转来到昆侖以后,确信昆侖就是他的埋骨之地。他要将自己的尸骨与历代昆侖精英一起埋入灵英冢,受到千秋万世的祭奠供奉。
在他成名的时期,昆侖比现在要强,却像是泥石滑坡一样无可抵抗地在走下坡路,他大约五十几岁才算是修炼有成,之后上了战场,在最前线,作为修士中的士卒跟妖魔打了一百多年,在此中迅猛地提升了实力,踩着气运,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如果现在脱掉衣服,那麽能够看到他身上有无数伤痕。这些丑陋的疤痕因为附着有深而难解的妖魔之力所以无法消抹。他都数不清有多少次致命伤,但这些伤在以前并没有削减他的生命力,反而使他愈发强大。
这将近七百年来,与妖魔对峙碰撞的危险至极的生活没有让他老去,而是比任何丹药都管用的续命丹,使他一直能保持住一个相对他年纪来说很不错的状态。
但在这十年间,他明显地衰老了,灵气枯败,暮气沉沉,身上像是有无数个已经再无法堵住的破洞,贮储多年的法力已经维持不住了。
前面的六百年,他的长相一直没有变,好似不会变老,如今一开始变老,就异常地触目惊心,之前有多缓慢,现在就有多快。
他脸上的皱纹变得深得可怕,泪囊大而空地耷拉在眼下,像一张皱巴巴的人皮挂在骨头架子上,早已雪白的头发没有了光泽,坐着不动时给人的感觉不是沉稳,而是觉得他已经没有力气能动了。
“魔皇将要出世,或者已经出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也要加快速度。
“近百年来,万里江山,沦为妖壤。那些妖魔以为抢到了灵石矿藏呵呵……让他们再高兴几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