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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片刻,吩咐道:“明日城门一开就去把禁军统领找来!”
柴胜:“啊?是!”
张野一夜未睡,天微亮就开拔,但走的却是回繁阳的路。来时刻意拖延,回去的时候全力行军,只一个多时辰便走完了昨日的距离,而禁军统领听说武安王召见更是不敢拖延,张野见了他索性省下了客套,只问如今禁军如何安排。
禁军统领像是迷路孩子找到了妈,对张野大吐苦水,只说如今私卫处争权,实实在在的压了禁军一头,今日公主满月宴,禁军只能在城中守备,宫中护卫全被私卫处包揽了,只在尚贵妃娘娘处还有些侍卫隶属禁军。
张野听得面沉似水,他似是没有思考一般,瞬时做出决定。
“闯宫!”
在此之前,满月宴早已开始。
此次宴会受邀者衆,以至于没有宫殿可以容纳下这许多人,三品以下官员只能坐在永宁门外广场上,三品以上的才能在承稷殿内有个座。
但其中有一个例外。
谢老爹,离三品还差得远,但同样在殿内参宴。
为此谢老爹很是得意了一番,不过得意归得意,谢老爹也知道自己时常不招人待见,进殿后便想寻着谢文喆挨着坐,谁知一进门便有内侍将他带进另一侧。
那内侍笑眯眯的:“谢御史,这是专门给您留的地方。”
谢老爹很是受宠若惊,见大儿子朝自己这边瞥了一眼,立时露出一个笑来——他以为这一切是谢文喆的安排。
实际上谢文喆并不能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谢老爹身上,打从他进殿便不停有人与他攀谈,他一一回应,忙得喝水功夫也没有。
待衆人都落座后,殿内便渐渐的静了下来,自打曲王“入定”,群臣中便没有谁见过他了——这次将是曲王病后第一次露面。
衆人正望眼欲穿,忽听殿外有人高声唱道:“君上驾到~”
衆人齐齐跪拜,却见有八个内侍擡着一张卧榻进殿。
大家面面相觑,但见曲王衣着还算正式,人却歪倚在卧榻上。
几个内侍放下卧榻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但那轻微的震颤仍然让曲炳君身子一歪。
眼见曲王就要重新躺下,一旁的国师急忙上来扶,又细心的将软枕垫在曲王身后,让曲王总算可以半坐着。
曲炳君看着下面跪着的官员,努力想把话说清,但衆人只能听到一声含混的嘟囔。
好在还有身边的内侍可以传达君上的意思:“衆卿平身。”
下面的官员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起身后忍不住偷眼打量曲王,发现曲王似乎有半边脸完全无法控制,甚至只能眨动一只眼睛。
已经病成这个样子,却仍坚持要完成公主的满月宴,想必是在宴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吧?
衆人心中都在偷偷猜测,难不成是要立储君?
是了,曲王如今身体情况已然是强弩之末,自然是要考虑后嗣继承问题了。
果然,一旁的国师拿出一卷明黄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王上诏曰:
寡人自登基以来,承继祖宗之基业,夙夜忧勤,孜孜求治。内修政事,外抚四夷,致力于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然国有佞臣谢文喆,背弃君臣之义,勾结乱党,悖逆天道,不尊君父,灭绝人性……”
后面洋洋洒洒又写了千余字,简直是负面成语的堆砌,衆人听得一片哗然,随后又立时安静下来,目光在曲王、国师和谢文喆身上犹豫不定。
倒是当事人谢文喆十分冷静的样子,起身向曲王微躬:“国师何故造反?”
不只是国师陈遇遥,便是谢党之流也俱是一愣。
刚才是听错名字了吗?国师念的是自己的名字?
陈遇遥毕竟反应要更快一些,他厉声喝道:“大胆谢文喆!圣旨在此,你竟还敢胡乱攀咬!”
“圣旨?”谢文喆冷笑一声:“圣旨可有国印?”
陈遇遥一滞,随即说道:“圣旨乃是君上的意思,君上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既无国印,难道这封旨意是君上亲笔?”
“虽非君上亲笔,但有私印在,怎会是假!”
“君上如今不良于行,只怕私印也落在国师之手了吧?”
“你!”陈遇遥没想到胡搅蛮缠谢文喆也是一把好手,怒道:“君上就在此处,你大可以问!”
衆人的目光都投在曲王身上,曲王正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指着谢文喆的方向,嘴里急切的说着什麽,然而声音含糊,口涎自唇角淌下滴了老长。
谢文喆:“你看,君上也认为我无辜呢。”
衆人:“……”这明显者指着你骂着呢好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