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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喆看着他,叹一口气,还是应道:“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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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谢文喆与郭四郎商议着除掉郭家,而在右相府,也有人正在商议着要除掉左相谢文喆。

这也无甚奇怪的,谢文喆的南川党已经将不少人都关进了大牢。这些人大多是世家出身,自小便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等狱中苦楚,如今沦落成为阶下之囚,个顶个的哭爹喊娘,可以说是凄惨的很了。

南川党这样大的动作,叫满朝官员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这巨大的灾难落到了自己头上。

也有的右相党觉得这样任人屠戮不行,于是绞尽脑汁弹劾谢文喆,罪名罗织的条理分明,何况这更是二十几名四品以上官员的联名上书,由不得君上不信!

奈何如今曲炳君沉迷炼丹不理政事,便是奏折都是左相整理过再统一呈上的。

谢文喆又不傻,这种弹劾自己的折子,他根本就不会往上递。

如此一来,这一份精心撰写的奏折连曲王的面也没见到,直接夭折在了谢文喆的手里。

上书失败,右相党徒只能每日聚在郭府商讨着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但商量来商量去也无甚好办法,只能恨恨的骂着奸臣误国。

然而,世家出身的虽然孬种不少,但也不乏有胆识出衆的。

翰林院侍讲姚广便是个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他虽出身锦衣玉食的世家,然而素来勤奋好学,每隔一日便要读书一个时辰,如此勤奋竟屡考不中,但好在父兄疼他,走了关系叫他做了个六品的侍讲。

谁知谢文喆当政便要开始清剿贪官,如今他父亲哥哥已然被勒令要上交家中账簿,家族倾颓已就在眼前了,他怎能不急!

只是他陪着这群人日日开会,却日日拿不出个章程来,真教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眼下这又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一次聚会,大家除了骂一骂谢文喆,也没有什麽更好的反击,姚广当真是听不下去了。

他年纪小,原本在这群人里是说不上话的,如今也顾不得了。

“既然有奸臣误国,那我们身为朝廷命官,为保国家社稷,就该清除奸佞还政于君才是!眼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拼死一搏,清君侧自古有之,我们不妨效仿先贤!”

这话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人搭腔,气氛安静的诡异。

姚广原本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见大家都不说话,不免觉得这群人真是胆小如鼠,他心中气愤起来:“局势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我们若非破釜沉舟,只怕不得平安……”

右谏议大夫郑辛嗤笑一声道:“姚侍讲果然是少年心性,有一股子闯劲哈,倒是什麽都敢说呢!”

姚广此时心中来了火气,大声道:“眼下已是危急存亡之际,诸位大人只是这般无关痛痒的骂上两句,对朝堂局势又有什麽影响呢?我们彼此利益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还顾及着这顾及着那,每个人都不肯坦诚以对,那又何必在此苦苦商量对策?”

“小伙子脾气未免太大了,”一旁的正奉大夫窦景此时开口劝道:“姚侍讲有所不知,我们的确有顾忌,但并非是顾及彼此,而是顾忌……”他举了双手向上一拱手:“……那位!”

“正是这个道理!”郑辛连连点头,接口道:“那谢文喆能有今天这样的权势,都是因为君上信任他的缘故!你觉得起兵讨伐谢文喆是在清君侧,岂不知在君上眼中你就是个起兵造反的!”

郑辛又道:“咱们退一万步说,就算君上不会责怪,那你要以清君侧为名办成此事,也是要有很苛刻的条件的!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兵权了,你倒说说,如今在座哪一位手中有半分兵权?难不成要带着几个家丁去对抗京中禁军吗?”

此言一出堂中偷笑声不断,姚广面红耳赤,然而心下还是不服,反驳道:“我们手里没有兵权,难道就不能联合有兵权的人吗?”

窦景摆一摆手:“你还年轻,此事未免想得简单了,自君上登位已有十余年光景,如今还能在京城掌兵的,哪一个不是对君上唯命是从的,人家与左相无冤无仇,为何要担冒风险与你共同参与此次清君侧呢?”

姚广被说的哑口无言,然而总觉得此时承认错误实在太过丢脸,便强撑着道:“难道就一个例外都没有吗?”

郑辛还想在讥讽姚广两句,却听上首有人轻咳一声,当即便闭了嘴。

上首的郭振海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转着手中的茶盏,发出细碎的声音。

大家此刻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郭振海开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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