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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兴平看着面前女子在灯下柔美的侧颜,小声回答道:“我……我叫史兴平……”他说了这一句,便磕磕巴巴的再说不出话来,脑子一抽,倒给这红樱作了个揖,然后夺门而逃。
红樱笑的不行,突然见这位史公子又回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来,打开看了看,迟疑片刻,索性连着整个荷包都放在了红樱身边,这才转身再次逃走。
红樱笑着打开来看,见里面净是些散碎银两,加起来也有几两银子,想必是这位史公子带出来的所有银子了——毕竟也不是人人都像谢文喆那般的财大气粗。
红樱将那荷包整只收起来,心中史公子看着比谢文喆年岁大的多,没想到竟是这般纯情,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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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喆却顾不得史兴平是否被人嘲笑了,他派人叫了自家的马车过来,一路行至将军府的后门,马车停住,谢文喆并不下车,而是派了随安去敲门询问。
谢文喆心思缜密,想的也多些,如今张野不在,将军府中只有张素一个女儿家,他若入了将军府中被人看见,倒叫人往歪处猜测。到时难不成要为了张素的名节娶了她不成?谢文喆被上一桩婚事折磨的够呛,也实在不想与张野上演情郎变姐夫的戏码。
随安自将军府门口返回,整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撩了车帘就道:“少爷!有消息了!”
谢文喆一把将随安扯进车来:“张野写信回来了麽?他可安好?”
随安被谢文喆扯的一个趔趄,歪坐进车里,伸手进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少爷你看!”
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内烛火闪烁,谢文喆却也顾不上这许多,拆了信就看起来。
这封信正是张野所写,谢文喆先看日子,见是十天前的日子,总算将心放下一半来。既然张野可以写信回来,那便是西疆一切都很顺利才能恢複与繁阳的联络。
果然,信中张野说一切安好,时至今日,已经收複了丰乐城,征召的西路军也恢複至十万余人。此外,因为丰乐城光複,截断了旅军的粮道,从而让旅军陷入了进退两难。
谢文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一来,旅军再无余力东进,繁阳安全无虞!
他的张野,仅凭一己之力,救大曲于危难中!
此时涌入谢文喆心中的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看着书信,见在结尾处,张野写到:“唯愿卿康健,素日常展颜。边关烽火苦,思卿梦里甜。”
谢文喆把信读了又读,看的眼前都花了,这才终于舍得把信收起来,问随安道:“张野这次带回来的信件都是给谁的?”
随安一早问过,答道:“张小将军好容易送一回信,自是写了许多。少爷一封,张家大小姐一封,听说还给朝廷写了战报……”
谢文喆此时心情大好,笑道:“你去与将军府说一声,这战报迟两天再送去宫中,这个消息我还需要再瞒两天。”
随安不明白缘由,但还是照着少爷的嘱咐去了。
第二日是谢文喆当值,康和安与他暗中说:“今日君上召见郑相。”
谢文喆点点头,便候在御书房内,明面上是等着随时为曲王拟旨,实际上是等着近距离看自己为郑相设的局是否能成功。
巳时刚过,曲炳君果然召了郑超仕来说话。
“郑卿前些时提到的东巡是很有些必要,只是如今城外流民肆虐,不知这东巡该如何开始……倒要叫郑卿替我出出主意。”
郑超仕一心促成曲炳君出城去躲旅祸,这流民的问题他亦是仔细想过办法的:“臣有一策,不如在繁阳西面城外三十里处设一救济难民的粥棚,一来可提现君上爱民之心,二来可以将流民引向西面,避免耽误君上出行!”
这主意真是绝了,曲炳君击节赞叹:“好办法!”一时间,真是明君贤臣相得益彰。
二人正在高兴,谢文喆插言道:“办法是好,只是不知这建粥棚的银两要去何处寻……”
“国库……”
“君上明鑒,如今国库虽未耗尽,但您将要东巡,这国库已然是捉襟见肘了。”
这话说完,便没人再说话了,一个个都似冥思苦想来钱的办法,却无一人敢言语一声。
郑超仕心中有盘算,国库的银子动不得,那麽只有动曲王的私库了。逃出繁阳是为了活命,曲王该会同意自私库拿出钱来建粥棚吧……
“君上不妨开了内堂,也可支应一二……”
郑超仕话未说完,就见曲炳君面上的笑意“唰”的一下就没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郑超仕立刻知道他这话说错了,眼见要得罪君上,郑超仕生生把话又转回来:“只是内堂毕竟是国君私库,若是建个粥棚便要动国君私物,不免遭人笑话。”里外话都叫他说干净了,可是这钱仍然没个解决办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