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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喆笑道:“我手哪里凉了,只是你从外面进来,怎的手倒比我热些?”
张野与他对坐在炕上,将他双手拢在手中暖着,道:“我自幼习武,身子自然强健些,你这手脚到了冬天便这般凉,可见是气血不足,不如以后每日早上与我一同晨练可好?”
“那你可是要住在这儿了,怎的要与我同睡麽?”
张野被他说的面红似火:“你这人……这话也是可以胡乱与人说的麽!”
“怎是乱说,”谢文喆凑近张野耳边,轻声道:“我只与你说。”
张野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见谢文喆正笑的得意,忍不住去捏他的脸,道:“成天没个正经,就知道欺负着我玩。”
谢文喆大笑着后仰躲开,张野欺身而上,大手搔在他腰侧,谢文喆如鲤鱼般闪转腾挪,到底也没能躲了过去,直笑出了眼泪来。
二人闹的正欢,就听门口有人轻咳一声,原来是王妈妈拿了饭菜回来。
王妈妈自外头便听见屋内笑声,前些时候喆哥儿娶了亲,为此与张少爷吵了架,此后便每日郁郁寡欢,人也瘦的厉害,只把王妈妈愁的皱纹都多了几道,如今见他如此快活,王妈妈也暗暗劝自己,不成亲就不成亲吧,但凡能叫喆哥儿痛快地过一生,便是个男人她也认了。
进门就见这二人滚作一团,她简直没眼看,嗔道:“都多大了还没个正形!快点收拾了洗手去,这就吃饭了!”
张野不好意思的起身,整了整衣服便去外屋找铜盆洗手,谢文喆却赖在炕上不肯动,只大声叫张野:“你帮我带了沾水的手巾板回来吧!”
王妈妈“啪”的一声拍在他腿上:“懒死你算了,这两步也不肯走!”
谢文喆被打的哀哀叫,张野听了急忙进屋来,借着给谢文喆递手巾的时候用身体将王妈妈隔开,偷偷用口型问他:“疼麽?”
谢文喆不过作个样子与王妈妈撒娇罢了,如今看张野这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王妈妈也忍俊不禁,与张野道:“甭理他,这是装样子呢!你这孩子可真是个实心眼。”又与谢文喆说:“可少欺负些张少爷吧!”说罢摇了摇头,把饭菜一样样摆在炕桌上,又将食盒拎走了。
二人这才坐下吃饭。
谢家家教很是讲究,谢文喆吃饭一口口细嚼慢咽,用餐礼仪十分端正,而张野却是自幼在兵营长大,吃饭风卷残云一般,若是有汤水还会发出稀里呼噜的声响来,想起个什麽话题直接在餐桌上就聊两句,半分讲究也无。
二人厮混在一处,渐渐的都改了习惯。
张野吃饭快,待到他几口吃完了,谢文喆便也放了碗筷不肯吃了,逼得张野只能把每口饭都嚼满二十五下,这才能让谢文喆好好吃顿饭。
而谢文喆如今也将食不言寝不语的家教抛诸脑后,每每喜欢在吃饭时与张野说笑。
此时张野便正听他讲同僚的笑话:“你知道卢安丰吧?就是那个南川党出身的中书舍人,这人实在有趣,先是听说我是郑超仕女婿,那个谄媚劲就别提了。前些时候又听说我和离了,再见我就招呼都不打,这又传出来说郑婉仪生病,他也不知道在脑子里想出了什麽弯弯绕,居然又笑嘻嘻的凑在我身边来了,今日尾巴一样的跟在我身后转了一天,郭常元都叫不动他,可把郭大少气的够呛……”
提起郑婉仪,张野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与谢文喆道:“如今外面只说郑婉仪是生病了麽?”
“是啊,说是急病,郑超仕为此特意告了假,一脸担忧不似作假,倒是一副慈父姿态。”
张野停了碗筷,皱了眉道:“左相府出了大事,郑二姑娘死了。”
谢文喆也没料想陈遇遥下手竟如此快,此时也颇惊愕:“怎的就死了?”
“我今日收到消息,说是手下的贴身大丫鬟刺死了郑二姑娘,随后自缢而亡。二姑娘的情郎被撵出了繁阳,郑府内封锁了消息,知道真相的人不多,俱已被控制住了”
“所以你这位暗桩到底是谁啊?很厉害啊!”
“……”
张野无奈,现在是讨论暗桩能力的时候麽?
“郑婉仪死的突然,我只怕她的死会对你有影响。”
谢文喆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张野碗中:“没事,反正人也不是我弄死的。不过我倒是很佩服陈遇遥,做下如此大事,竟然可以全身而退。”
“陈遇遥?是那个郑二小姐的情郎麽?是他杀了郑婉仪?”
谢文喆点头道:“应该就是他,这位陈遇遥可不能小看了,他可非是池中物。”
张野还是为谢文喆担心,问道:“他为何要杀郑婉仪?他是你派去的死士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