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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婉仪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地方,这正是那个逍遥公子住过的院子!
她猛然停住了脚步,谢文喆微笑着看她,问道:“怎麽了?”
郑婉仪睁大眼睛看着他,以为他已经知道是自己杀死了逍遥公子,可是此时见他面带笑意,似乎又不像。
“这里……这里有些偏僻,我怕是住不习惯……”
“这里可不偏僻,只是这里围墙修的高,隔了外面的声音罢了,你一向喜欢清静,住在这里最好不过了。”
郑婉仪哪里肯住在这个死过人的小院里,连忙又说:“可是这里总归是晦气……”
“晦气?”谢文喆面上笑意更胜,紧紧握住了郑婉仪的手:“哪里就晦气了呢?”
郑婉仪语塞,她显然是不该知道这里发生过什麽的,那麽所谓的晦气也无从说起了。
她无比懊恼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嘴,好在谢文喆并未就此话题深究,只是携了她的手慢慢走向屋子。
玉梨哆哆嗦嗦的跟在郑婉仪身后,心虚加害怕,让她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门外的几个家丁将郑婉仪的箱笼都擡了进来,然后在门口站成一道人墙。
“我想着你在这里,除了玉梨也没别人伺候,于是派了一个人可以专门为你送些吃食。”谢文喆带郑婉仪走到屋子门前,门却被从里面推开了,郑婉仪和玉梨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里面的哑伯,一时间竟懵住了。
“哑伯,以后郑小姐就要你好好照顾了。”
哑伯咧嘴一笑,如同地狱爬回的恶魔,响亮的应了一声:“是!”
“啊——!”玉梨一声尖叫就要往院子外面跑,转眼就被门口的家丁拦住,推搡间,她跌坐在地,害怕的抖作一团,涕泪交流却不敢哭出声来。
哑伯开口说话的瞬间,郑婉仪便明白了。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她猛地把手从谢文喆臂弯中抽了出来:“既然如此,你为什麽还要娶我?!”
谢文喆面色不变,仍然带着笑意道:“我若不娶你,只怕你就嫁到其他有权势的人家去了,到那时我再要给阿遥报仇,只怕还要先平了你的夫家,未免麻烦了些。”
“谢文喆!我就知道你与那贱人有一腿!如今为了给你的姘头报仇,你竟如此待我!当初若不是你与我说你有心上人了,我也不会想到要除去这个下贱的男娼!谢郎,我什麽都肯为你做,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你这毒妇!阿遥又做错了什麽?你凭什麽……你凭什麽……”哑伯老泪纵横,几乎要上前去打她。
“凭他挡了我的路!我与谢郎佳偶天成,他不过是谢郎的一时糊涂!”
谢文喆看着郑婉仪:“不过是这样愚蠢的理由,阿遥竟填进一条命去。”
郑婉仪却不甘心,她理理鬓发,整整衣袖,对谢文喆道:“谢郎,你只是一时沖动没有想清楚罢了,我不怪你,我们回家去,照旧做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可好?”
谢文喆:“不好。”
“谢文喆!你莫要给脸不要脸,你若执意複仇,我父亲定然饶不了你!他可是当朝宰相!”
谢文喆嗤笑一声:“我之前有意叫你父亲发现我是个断袖,但凡他对你真心疼爱,如何会同意我的求亲?说到底,你父亲不过将你当做一个联系他与我关系的筹码罢了。”
“你胡说!我自小便是他的掌上明珠……”
“掌上明珠,终究也能卖个好价钱,令尊是个聪明人,倒有你这样一个糊涂女儿,也是奇怪。”
“我……我娘家不会不管我!我姐姐乃是贤妃,她一向最疼我的!”
“你嫁入谢家一月有余,一未给公婆敬茶,二未入族谱,”谢文喆声音很轻,但在郑婉仪耳中宛如雷击:“三来,你不是把嫁妆都拉回郑家了麽?如此,我若说你离家与人私奔,你猜有多少人会信我?”
郑婉仪不敢置信:“你怎麽敢……”
“嗯,我敢。”
谢文喆说着,跟哑伯一起往院子外头走去,边走边道:“除了院墙加高了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如阿遥在时的样子。”郑婉仪想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出门,却被家丁们拦了回来。
“你们敢碰我?放手……谢文喆!谢文喆!你怎麽能这样对我!我是郑家人!郑家不会放弃我的!谢文喆……”
谢文喆回过头来,看着曾经披着端庄温婉外衣的郑婉仪仿若疯妇,他灿然一笑:“愿郑小姐在这屋子里,夜、夜、好、梦!”
家丁们将郑婉仪推了个跟头,随后都退出了院子,哑伯仇恨的看着郑婉仪,喊道:“上锁!”
郑婉仪疯了一般的扑上去,却只扑到门板上,耳中传来了锁链的声音,让她终于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