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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喆用手指来回的划着茶杯,并不说话。丽娘见他并不搭话,有些慌张,试探似的问道:“文喆,再这样下去我只怕是要死在这里,你我自小相识,你总是能想出办法来的!”
“周姐姐,你也曾是世家贵女,可知道为何会沦落至此的麽?”谢文喆这一句话,叫丽娘浑身发起抖来,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早晨,她娘哭着上吊自尽,她爹给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要她自裁……
“我知道是我活该,可我当时真的以为我可以将终身托付给他!他说他能救我出去,文喆,他说要娶我!”丽娘痛哭起来:“我也曾高贵典雅,我也会琴棋书画,我也曾与他门当户对!为什麽,为什麽我不能回去过那样的生活!”
“周家因为想要一步登天而遭了灭顶之灾,”谢文喆放下茶碗,“周姐姐,你怎的不长记性。”
丽娘伏在地上哭起来,谢文喆站起身来蹲在她身边道:“姐姐,你可还记得你叫什麽?周家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周伯伯把给儿子起的名字给了你,姐姐,你叫周立,”谢文喆把丽娘散落的鬓发别至耳后,轻声道:“你小时常抱怨这名字不好听,而今世人皆叫你丽娘,你可觉得顺耳?”
谢文喆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丽娘:“姐姐,我能救你,可是我只救有用之人,你对我可有用?”
“周立有用。”丽娘抹干了眼泪,站起身来直视着谢文喆,“前些时你要我往外传将军府的事情,我做到了,将军府收礼赶人的事情,人尽皆知。”
谢文喆看着她抹花了妆的脸,笑道:“周姐姐这样才对,莫要假装成一个只会依附男人的女子,反倒自己信以为真了。”
“我知道了。”周立闭了闭眼:“来我这的男人里,就你说话最不受听。”
“哄姐姐的人多了,也不缺我谢文喆一个。”他又端起茶盏来道:“再熬两天吧,我争取尽早救你出去。”
周立眼睛一亮:“那这两天我收拾细软準备干粮,我们什麽时候逃出去?”
“逃?”谢文喆笑着问:“为什麽要逃?我要堂堂正正销了你的贱籍,把你赎出去。”
周立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问:“你?你一个从七品的官吏,怎麽能销了我在教坊司的贱籍?”
“周姐姐莫要担心这个,我可曾食言过?”
“……倒是不曾……”
“这便行了!”谢文喆微笑道:“不过我救姐姐出来,姐姐可要报答我的。”
“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周立咬牙道。
“那倒不用,只求姐姐一件事!”
“什麽?你说!”
“此生,对得起你的名字,莫要再试图依靠任何一个男人了。”
“包括你?”
“包括我。”
周立笑了起来。
“好。”
谢文喆在周立的院里直待到亥时才回家,随安去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了一下午的江湖演义,主仆二人都十分满足的样子,然而一推门,就见到一个人影正坐在厅堂里。
随安当时就吓的大叫了一声,谢文喆反倒被随安吓了一哆嗦。
“别叫。”
那黑影走近,谢文喆和随安才发现那是张野。甭问了,肯定是跳墙进来的。
张野靠近谢文喆,便闻到了他身上那一股子腻人的脂粉香气,本来就因为等人而有些许不耐烦,此时张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你去哪了?怎麽才回来?”
随安被张野吓得直抖,谢文喆倒是半点不怕他:“你这口气好像我爹,怎麽,小将军漏夜前来是批评我破坏了宵禁的麽?”
“不是,”张野认真的回答:“我得到消息,说郑相收你为徒了。”
“消息这麽快,你的钉子真的很有效率啊,可以介绍给我认识麽?”
“你保证不会为了讨好郑相而出卖他麽?”
“知我者贤弟也,这我可保证不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张野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为什麽给将军府泼髒水?你明明知道随安的伤不是我们下的手。”
“怎麽?来责问我的麽?觉得我辜负你的信任了?”谢文喆用指尖敲了敲桌面,有点不高兴。
“没有不信任你,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麽要这麽做,所以就来你家请你教我。”
谢文喆听了他的解释,心情好了一些,此刻用手指对着张野勾了勾,示意他靠近一些好与他讲。
谢文喆今日在周立处饮了不少酒,此刻眸中带一点水光,一举一动说不出的风流,张野看的有点呆,直到谢文喆的食指戳醒了他:“认真些,我要开始给你上课了!”
作者有话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