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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超仕却不打算放过他,连声挽留,他一改谢文喆进门时的嘴脸,笑的仿佛和蔼的长辈般问道:“谢贤侄可有字了?”
谢文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但这种事情也没必要撒谎,便实话道:“小子未及加冠,家中长辈不曾赐字。”
“好好好!”郑超仕点头笑道,“我有二字曰敛之,可与贤侄为表字,你意下如何?”
不等谢文喆反应,堂中开始纷纷称赞相爷。
“谢家有福气,得相爷赐字!”
“竖子狂妄,相爷赐字颇有深意!”
“莫要胡言,敛之二字乃是相爷对后辈期许,一番慈爱之心叫人为之动容啊!”
事已至此,谢文喆知道自己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拱手道:“敛之谢过相爷赐字。”
此一局言语交锋,谢文喆丢盔弃甲,大败而归。
回家路上,谢文喆还绷得住,随安却气的不行,像抱孩子一般抱着怀中的画道:“这幸好没送,否则悔也悔死了!”
谢文喆见他那样子不禁好笑,一口郁气也散了。又听随安问他:“少爷,郑相这条路眼瞅着是走不通了,现在我们怎麽办啊?”
“谁说走不通了?”谢文喆懒散的半倚在车壁上,“我不清楚谢郑两家的恩怨,谢家却一定有人知道,知己知彼方可扭转此时情势。”
他朝随安点一点头道:“你回家去找人打听打听祖父与谢相旧事。”
“这……我该去哪打听啊?”
谢文喆看着他苦着一张脸,无奈的承认这个伴着自己长大的小厮脑子大概是个实心榆木的。
“前些时有个宋氏身边的女使……叫什麽琥珀的经常来找你,你可还有联系?”
“不是琥珀,她叫珊瑚……”见少爷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随安急忙道:“我可不敢跟夫人那边有什麽瓜葛,少爷明鑒啊!”
“我知你忠心,但也要你办事。你今天到家便借机寻那珊瑚,只去閑聊,把我将慧景真人的画作送去给郑相的消息透出去便行了。”
随安还挺痛快的应到:“小人领命。”到家后就高高兴兴的去寻那小女使去了。
谢文喆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觉得是时候把这个珊瑚从继母的院子里要过来了,否则说不定哪天自己这贴身的小厮就要被美人计迷了去了。
他爹自娶了宋氏作续弦后便越发讨厌自己这个长子。左右谢文喆手中有他娘的陪嫁,宋氏就算是克扣也不过是克扣公中的份例,半分碍不到他,他也懒得在这府中使心眼,只当是早已分家了般过日子。
他的住处与谢府的主院离得远,是谢府中临街的一小进院子,他平时为出入方便,索性在院墙上开了个角门。这下更不与正院在一起搅勺子了。
谢文喆回家后便折腾着洗漱更衣,嫌弃的将那身棉袍丢在下人怀里,书房已经被烘得暖意融融,他便换了绸衣,白衣青带,本是一派名士模样,却毫无仪态的半躺着瘫在榻上吩咐下人:“备着些酒菜来。”
正好此时随安回来,听见他的吩咐问道:“这麽晚了,少爷你还要待客麽?”
谢文喆见他回来了,便将其他人遣出,问随安:“事情办得怎麽样?”
“少爷放心,消息已经透出去了。”
“那今晚我爹必来与我算账,我们静候便是了。”
话音刚落,院内便响起脚步声来。
谢文喆坐直身体,道:“给我爹开门吧。”
门一开,谢文喆一改成竹在胸的姿态,惊愕的看着门口。
张野站在外面,正保持着举手要扣门的姿势。
他见有人开门,并不进去,反倒退了两步又回到院中去了。
谢文喆起身走出屋去,问道:“你怎麽进来的?”
“翻墙啊……”
“我家院墙高七尺余啊!”
“所以阿虎在墙外搭了把手。”张野说着打了个呼哨,墙外的阿虎便开始朝院里扔盒子,张野一个个的接住,放在脚边,见谢家主仆二人还在站在原地,唤道:“愣着干什麽,你俩快把东西搬进去吧!”
“这是什麽东西?”谢文喆自诩智计深远,然而与小将军几次相见都被他搞得一脸懵逼。
“我不是答应你把给郑相的礼物都给你送来麽?这便是了。”张野将最后一个盒子接住放好。
“你不是知道我说落魄是骗你的麽?”
“我回去查了你的家世,知你在这谢府中也不一定过的如意,反正已经答应了你,就给你送过来了。你又说不愿与将军府有牵连,我也不便名正言顺的登门拜访,只有如此了。”
谢文喆看着随安一趟趟的往屋里搬东西,终是觉得拿人手短,于是把张野往屋里请,边走边笑道:“你莫不是怕我不肯出力不成?放心,童监军的事我定能圆满解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