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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遥控器呢?”黎贝歪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点。
“等下我过去。”陈洵先安定住她。
陈洵接过刘能仲递过来了一箱纯牛奶,刘能仲伸手拍了拍纸壳儿一边干笑着,“天气凉,你早上热热。”
陈洵抿住嘴唇,点点头,“谢谢刘叔。”
说完,陈洵就把牛奶放到身后铁质储物架上了,转身就往客厅里的茶几上给黎贝找电视机遥控器。
“要看什麽?”陈洵摁开开关键,屏幕上就显示出了页面。
他调到动画片专区,上下来回翻动着。
黎贝兴奋地叫道:“看芭比,芭比大电影!”
陈洵按照她的指示找到了一部芭比电影,这才起身离开。
转眼间,刘能仲就已经套上围裙,蹲在地上弯着腰前倾着身子正在剥蒜瓣皮。刘能仲好像感应到了陈洵的目光,他开口问:“奶奶最近怎麽样?”
“还跟之前一样,最近也慢慢的下楼遛弯了。”陈洵走到刘能仲的身旁,拿起一头蒜蹲到一旁也剥了起来。
“那就好,只要身体健康比什麽都重要。”刘能仲眯眼笑着,眼尾泛出层层褶皱。
刘能仲削瘦的脸颊总是一副慈爱的模样,眼里描述不出的情感。靠近他,就能感觉到篝火的温暖。
因为王秀华脾胃不太好,所以刘能仲就给她另做了鸡蛋羹。
饭后,刘能仲谈到自己公司要提拔老员工的事情。他朗朗笑声像是中了彩票,“如果说这次提拔的名单里有我,那就能给贝贝更好的教育资源和生活环境了。”
“其实你现在给她的,就足够了。”陈洵边切苹果边回应刘能仲的话。
“诶呀,人可以自我满足,可是一旦当上了父母,就想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到更多更好的。”他感概着说。
“……”陈洵没有开口,脑海里又浮现出儿时仅存的一家三口美好景象。
“再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是贝贝陪我过得第一个年,肯定得热烈的庆祝。到时候,我去市区那片…”刘能仲若有所思的说着,就跟春节那天已经到来的模样,“有一家饭馆,我们公司员工聚餐几乎都到那边去。老板娘是湖南人,她老公是这家饭馆的主厨,做得那个羊排特别好吃。”
“那手艺是真学不来的,人家练了几十年了。回头我找个时间,订个包间,多叫几个人来。呃…小洵,你把你那些朋友啊同学啊都叫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陈洵有些无奈,他开口说“不用,你和贝贝还有你们一家人去吃吧。而且,春节我朋友都回家过年。”
“额嗯…是,行啊,到时候再说吧。”刘能仲收回目光,露可惜的表情。
陈洵切好果盘先是分装到小盒子里送到王秀华的房间,然后才把盘子端到客厅。
不到半会儿,黎贝慌里慌张地从沙发上蹦下来一个滑铲,瘫跪在茶几前疯狂地从抽纸里抽取纸张忘鼻孔处塞。
刘能仲见状,跟随她的动作抽了几张纸塞到她手里,“流鼻血了麽?先站起去卫生间洗洗。”
说着就要拉着黎贝站起身。可是黎贝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粉碎了一样,浑身没力气软塌塌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不知所措地扒着刘能仲的小臂,“爸爸,我站不起来…”
“不急不急。”
说完,刘能仲按着她的头防止更多的血流出来。
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为了安慰黎贝,刘能仲急忙说:“最近吃太多干得了,没事,没事昂。”
陈洵从餐桌上翻找到湿纸巾,然后转身到客厅就赶紧递过来了。
陈洵有些担忧,瞥了刘能仲一眼,“她这没事吧?”
“应该没多大事,血止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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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狭窄的地下室,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幽深空蕩的长廊里唯有排气扇硕大扇叶转着,直直作响永不凝息。间隙中传来金属制品摩擦贴着铁器碰撞刺耳的声音。
灰漆的天花板上出现道道裂缝,不停地往下渗水。滴答一声,一颗晶莹的水珠避开镜框打在张昴的下睫毛处。
昏暗下,排气扇折过去撒过半分光折射在他冷豔的脸上显得那颗水珠更加璀璨,阴郁的目光毫无半分情绪。
光一会儿照着雪白皮肤的绒绒,一会儿晃过。手里握着的利器反射着刺眼的光,风一吹还响起清脆的声音,想必是磨了许久的。
他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角落深处走去。阴森森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愈发浓郁。
角落里的人已经断了两条腿,他蓬头垢面地瑟缩在黑暗中,身上还粘有残羹剩饭和排洩物的髒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