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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受伤的永远是自己。
从来不会是别人。
陈洵想,这辈子他只想确保自己不会再受到任何来自情感上的伤害。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没用,还会反噬的东西上。
人对悲痛的事情记忆最深,陈洵一想到李衍对自己做得事情,他都难以忍受。
事实证明,他做不到和人逢场作戏。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他宁愿保持着高冷也不愿意受到伤害的狼狈。
转角,陈洵就定在了门口。原来是李瑨拿着一条新毛巾。
模糊着的眼眸隐隐约约地看着李瑨身上的重影,深色逐渐变淡一层一层的。似曾相识,很熟悉又很陌生。陈洵觉得自己出幻觉了,毕竟自己和李瑨认识的时间还不到几天呢。
他拿过毛巾擦了擦忙声说谢谢。
李瑨底着头,毛茸茸的脑袋瓜直映眼底。
陈洵站在门框前望着李瑨走回客厅的座位上。他又借缝隙扫了一眼李衍,嘴唇微微蠕动着。
见陈洵过来。
李衍脑子一转立刻从沙发上起来,盘坐着,“说到底,我感觉李瑨必须去上学。我妈下午就从巴黎飞回来了,接机的时候顺便跟她提这件事…”他顿了顿“不过,要去上学还要去特殊的学校。谁知道李瑨到底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愿意说话。”
陈洵顺着他的话,回应:“你可以尝试让他开口说话,他肯定是会说话的。”
说完陈洵朝着李瑨看了一眼。
李瑨却表露出胆怯的模样,嘴巴微张却愣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上学…你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可以扩宽你的眼界从而认识世界。”陈洵喝了一口可乐,斜着视角继续看李瑨,“我倒是不想上学的时候看见你哥。”
前面那句话说的有多暖心的鸡汤,后面的那句话就有多发自内心的排斥。
李衍立刻不乐意了,嚷嚷着“嘿,我怎麽着你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啊,给你做饭还让你睡我们家。”食指指着陈洵的脸,“你还不想看见我了?真是的。”
“我想不想看见你,不是我的自有吗?总之不犯法,你所谓的排挤,还有和它一个性质的冷暴力都不违法,所以总有人钻了这个空子。”
李衍顿时懵逼了弱弱的问了一句:“你什麽意思?”
陈洵没有再多说什麽,将喝空了的可乐罐扔到垃圾桶里就站起来了。準备走时他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走了,饭钱还有上次那袋果冻钱转给你。”
“陈洵,你今儿个没事吧?我他妈要你那钱有屁用啊。”
“住宿费的话,你想好发我价钱。”
李衍的内心火气直旺旺的。
这人脑子今天被撞了吧,莫名其妙的发神经。
“是吗?”说罢,陈洵擡脚就走。
离开李衍家后,陈洵独自走在小区的鹅软石路上。擡头看漫天的绵云,交叉相互缠绕着。那唯一一点余晖终将被黑暗吞噬。
那最后一缕金光,格外的灿烂格外的明亮。它就照耀在陈洵的身上,仿佛这是一场洗礼。洗去旧往、却炽热…镌刻在心底。
就当我是个矛盾的人吧,我布需要任何人深透的了解我。
没用。
陈洵想…
殊不知在另一边的尽头一个矮小的身影,逆着光使劲的眺望着这个自我封闭起来的少年。
—
病床上的那个中年人骨瘦如柴,苍白着的脸上凹陷下去的眼睛呆呆地睁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样,可是他还是想借力起身朝着自己父亲那个方向看。
坐着的老头也有七十好几了,剃着个寸发白花花的一片,脸上的老人斑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穿着也很朴实。
老头见撞立刻上前握住儿子的手,“喝水吗?你等等,我给你倒。”
一旁的淼淼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黏着泥巴,头发散乱着警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你还好吗?”
张昴看见这件警服,喉咙里疼不住发出呜呜的哽咽声。他紧紧攥着手底下的被子,满脸写着恐惧但又一副黑暗中见到光亮的模样。
淼淼撇了一眼张昴不断抖的身子和那只攥着被子的手,顿时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看着。
在老头倒水期间,医生也急忙赶来了。他像平常一样检查了一下张昴的伤口,然后平静地说道:“病人情绪波动有些大,刚刚是受到什麽刺激了吗?”
淼淼和医生对视一眼,“我感觉他是看到了我这身警服的原因,他很是紧张。”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在慌乱中的张昴,“是,他现在很害怕很紧张。等他再恢複一些了再问吧,我看你…脸上有些髒,不如去卫生间洗一下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