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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人类的抓捕，灰色小鸟团起的身子放松，站起了一点。
“啪嗒。”盖子被胖胖的它顶开。
“算了，你先住露天的吧。”人叹气，摇头去喂下一只鸟。
灰色小鸟呆滞。
云青岚被逗乐了，转头问白栎小时候住的是哪里。
过来那麽多次，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外，要不是白栎带他来此，他都不知道有这麽一处适合看小鸟的地方。
不过去年来时繁殖期都快过去，来了也是白跑一趟。
白栎偏头看向右边的大保温箱。
今年游隼幼鸟的居住场所依旧在此。
鸟箱中的小小游隼吃饱饭，没去玩，先躺下睡觉，睡姿多样，无忧无虑贴在一起，睡得很香。
游隼们被人抱着，距离近，相互靠着，云青岚就听白栎给他介绍。
白栎说，加温灯下最暖和，他小时候天天睡在灯下面。
他说给他们喂食的人类喜欢从左往右边喂食，先在左边吃，趁着人类低头夹食物时跑到右边，如此可以多吃一次。
……其他小鸟没学会捡取地上的碎肉，他提前学会了这项技能，掉落的食物都被他捡起来加餐。
……平常吃的肉食中含有水分，没额外喝过水，半大的幼鸟们不会洗澡，面对浅浅的水滩手足无措，第一次喝水，喝的是洗澡水，人类笑完，找了只会洗澡的鸟给它们演示。
……右边箱子中有三只小鸟起床特别早，喳喳喳讨要食物的声音能把整屋的幼鸟都给喊醒。
……
他一一道来，细数曾经的时光。
原本来此是吸小鸟崽崽，慢慢地演变成白栎讲述他小时候的故事。
云青岚听着，面前的保温箱中仿佛多出个瘦小的幼隼，从病弱到健康，一点点长大……
白栎在此出生，去年的实习生转正，依旧记得他。
毕竟吃到仰天躺下，跟死了似的小鸟可不多见。
“能吃撑到走不动，他是我带过最能吃的小鸟。”转正的实习生感慨。
“去年今年，你一共就带过两届。”身边的同事笑着拆穿他。
但小白栎当初确实是耗费了他们不少心神，人们边笑边谈论起小游隼的来历。
云青岚只知白栎是落巢被人类救助，却不知道落巢那麽早，不是幼鸟时期，而是鸟蛋时期。
山崖上掉落，差点摔碎，靠着厚厚的白栎树的落叶保全，但树叶阴湿，毫无保暖效果，低温中，鸟蛋中的生命几乎消失。
近期找白栎找鸟蛋，云青岚跟他外出跑过几回，最是知道这种情况下的鸟蛋有多麽危险。
人们的交谈又杂又快，白栎听到些词，但没听全，只知道是在谈论自己。
云青岚便翻译给他听。
白栎终于知道小时候人们紧张照看他的原因。
那麽多死去的鸟蛋里，独独他存活下来，看到了世界。
虫鸣鸟叫，霞光灿然，美丽与残酷并存的世界。
白栎想扇扇翅膀，但人类的手臂横抱住他们，无法扇翅膀。
翅膀动不了，他转而翘翘尾巴，满足自己动一动的心愿。
翅膀尾巴都行，动脑袋也可以，总之，白栎只想找个方式抒发情绪。
抒情之时，云青岚盯了会儿保温箱中的小鸟，灵光一闪。
“咯啾！”
白栎，我们可以养这里的小鸟啊。
保温箱中的小鸟身体健康，没有家长，还都是幼鸟。
多麽好的领养对象。
听完白栎讲述他小时候成长的故事，云青岚有所触动，突然觉得可以试试亲自养大一窝小鸟。
偷小鸟的方法他都想好了。
云青岚啾啾啾地兴奋讲述计划。
人类若是不同意，他们可以找个塑料袋子，将小鸟装进去拎走，抓着袋子慢慢飞回去。
白栎看看保温箱中的小鸟，摇头拒绝，坚定认为养鸟要从鸟蛋时期养起。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养崽结果被拒绝，云青岚苦恼挠头。
他开始反思自己以往的言论。
小伙伴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他的锅吧？
育雏室外，游隼们空着手来，空着手回，没带走一个塑料袋，也没带走一只幼鸟。
游隼们来此主要是为了看看小鸟，倒是没有其他计划，看完鸟，便商量着飞回去。
小李带着游隼们去到空地，目送游隼们渐渐远离，手中接了个电话。
“对，戴脚环，后天一起去……主要是要给落雪家的小游隼戴。”
云青岚剎车，震惊瞪大眼。
他有弟弟妹妹了？
他心里默算时间。
上次因为六一受伤，去看望落雪的想法搁置，接着围观下面树林中的鸟们抢巢筑巢，下蛋孵蛋，然后又被小鸟吸引，不知不觉过去那麽久，都到了今年小游隼戴脚环的时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