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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能活多久?”钱雪深问。
小王说,至少二三十年,因为纯野生的比养殖的寿命长。
钱雪深听着听着,心里一阵烦闷,翡丽凤凰的身价,是他打十年工才能存下的钱。而且这鱼还长寿,真是投了好胎。
“人活得还不如鱼。”他略带讽刺地一笑。
小王正色道:“对啊,你要花钱,花时间,花精力,还要懂它,给它大鱼缸,除了不能给它自由,什麽都给了。”
钱雪深心想,养鱼都这麽费劲,好好对一个人,更是艰难。
钱钱钱,如果有钱,目前的烦恼就都没了。
钱雪深第二天去了实体网点买彩票,他想起李哀民曾经对人说过:“小钱业务能力很强,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些。年轻人啊,沉不住气。”
他确实沉不住气啊,他很急,急着赚快钱,发大财,见过的有钱人越多,就越沉不住气。
在店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人发给他一张境外赌博网站的广告小卡片。
呵,他耻笑一声,想都没想,随手一丢。
可是转念又回头,看那卡片在街边被风吹得翻了个面。
(二)吴菲凡 - 喜欢
大街上下着小雨,熙熙攘攘。
“你渴了吗?要不买杯奶茶?”小A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口,举着伞,有意缓和气氛地问吴菲凡。
“不喝。走吧。”
“买一杯吧,我也有点想喝。”
吴菲凡叹了口气:“非得这家吗?”
“这家很好喝啊,我懒得再找了。”小A拉着她的手就推门进去了。
“欢迎光临!”随着门被打开,墙上的感应器同时发出热情礼貌的声音。
吴菲凡找了个靠墙的空位坐下,小A排着队点茶,他前面还有三四个客人。操作台后面,一个小个子女孩负责收银和打单,一个胖胖的男孩负责制作奶茶,另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负责给奶茶盖盖子、配吸管、装袋,穿戴着黑色的罩衫,围裙、帽子,口罩和手套,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截细胳膊。周五晚上客人特别多,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大概是大学生。暑假在奶茶店打零工的学生不在少数,吴菲凡心想。她自己已经大学毕业两年多了,在一家女装网店做品牌营销,小A是她谈了半年的男朋友,跟她差不多大。
吴菲凡把胳膊肘支在小圆木桌上,捧着脸发呆,玻璃墙外是繁华的商业街,霓虹灯闪烁,彩色的雨伞在人流中漂浮。
“就等叫号了。”小A走过来,用手戳戳吴菲凡,让她往里挪挪,“挤一下,挤一下。”
吴菲凡不得不移到里边儿。对面的情侣也是挤在一个位子上,男的背对女生的侧面,两个人各玩各的手机。
“喂,还在生气吗?”小A问。
吴菲凡没说话。
“女生少吃油炸的,”小A自顾自摇着头,“油炸臭豆腐那玩意儿能吃吗?看着就恶心。”
后面一句话声音很轻,但吴菲凡自然听到了,转头看着他。
小A凑近说:“我说,你能不能别摆张臭脸?”又更加小声:“你去问问别的女的是怎麽对她们男朋友的,哪有像你这样冷淡的?”他的语气很亲昵,颇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吴菲凡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小A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便站起身去前台,拿到了一大杯加冰少糖芋圆珍珠奶茶。
“吶,第一口给你。”
店门口,吴菲凡接过印着红气球的奶茶杯,眉头一皱,又还了回去,说她最近不能喝冰的东西。
小A不好意思地一笑:“哎呦,忘了。”
吴菲凡没有笑,而是看着他,冷静地说:“小A,你挺好的,但我没那麽喜欢你了。伞给你,就不一起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小A目瞪口呆地拿着伞,反应过来,大喊:“你是不是有病啊吴菲凡!”
当初追她的时候,好话说尽,觉得她什麽都好,她的与衆不同是一种古灵精怪的可爱,后来呢,她的与衆不同就成了莫名其妙和难以理解。
“你这疯女人,我买个去冰的不就完了!”
小A的骂声没有叫停吴菲凡,她独自往前走着,雨还在下,但很小,身后的“七天晴”加盟奶茶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店标上的红气球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早就知道,“七天晴”正是刘天创办的奶茶品牌。
当初是吴菲凡提的分手。刘天父母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富豪,自己家不过开着一个小小的服装店,她越来越意识到双方家庭差距之大,刘天吃的用的玩的东西她都没听说过。最后的导火索,是刘天的父母要送他去加拿大读书,刘天却为了吴菲凡要留下来。程娇生气归生气,没有耽误正事,立刻安排刘天去云南打暑假工学习,那茶园老板是程娇的朋友。有这样的经历做準备,加上自己的兴趣和程娇夫妇的天使投资,刘天算是赶上了大陆较早的一次瞄準年轻人市场的饮品创业热潮,好风凭借力,步步上青云,大学时就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