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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淮从未见过段祈安这样的人。
迟淮忍不住转头偷看段祈安,他想看清楚举止这样奇怪的人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人,只是他还没看到段祈安,原本离去的女人去而複返。
开门声响起,迟淮像是做了什麽心虚事被抓包一样,快速转回了头。
女人提着医药箱,女人一进门就在段祈安身边蹲下,给段祈安处理手上的伤口,她一边处理一边絮叨着:“幸亏伤的不重,不然您以后怎麽弹钢琴。都怪那小孩,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真没教养。”
钢琴?
迟淮心尖一颤,他没有在乎女人说他没教养的话,他的注意力全在女人的前半段话上。
段祈安在学钢琴吗?
他难道会因为自己再也弹不了琴吗?
不,不该这样的!
意识到这一点,迟淮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他猛然转头,在他转头的瞬间,段祈安尚且稚嫩的声音响起:“不怪他。是我突然过去冒昧了,他膝盖上好像也有伤,你等会也帮他看看吧。”
迟淮看着段祈安,眼底各种情绪涌动,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人怎麽回事?
不仅不怪他居然还注意到了他受伤了。
迟淮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髒似乎在发热。
女人麻利地给段祈安包扎着,语气很是不情愿:“您管他干什麽?他爹妈都不管他。不就打碎了个花瓶吗,居然就不认他了,绝对是小门小户。”
老实说,迟淮听过太多恶评了,自己生身父母经常嫌弃自己做得不够好,因此经常辱骂自己,骂得很难听,所以迟淮听到女人这话,他只是心髒揪了一下,就没了其他反应。
女人说得也没错,他父母确实不管他了。
迟淮都不在乎对方对自己的轻视,但段祈安脸色却突然变得难看:“你怎的这麽刻薄?你好歹在妈身边这麽多年了,妈就是这麽教你的吗?”
此时的段祈安还是个孩子,眉眼都没太张开,但此时他坐着,居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迟淮被段祈安所表现出来的气势怔住了,女人也是。
女人似乎也是没想到段祈安一个小孩能有这麽强的起诉,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抱歉抱歉,我说错话了,我这不是为您生气嘛。”
段祈安脸色丝毫没有缓和,只说:“我不需要道歉,给他道歉。”
女人再次愣住。
迟淮看向段祈安的目光更加震惊。
心髒那处更加灼热。
这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别人冒犯了他而要求别人道歉。
以往,因为父母不喜欢他,所以身边其他人对他也算不上尊重。
无论对方对他说什麽、做什麽,父母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
女人似乎拉不下面子给自己看不起的迟淮道歉,但又不能拒绝段祈安,她面色一凝,看向迟淮,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那麽说你。”
女人说完,又飞快转回了目光,仿佛多看迟淮一眼就会髒了她的眼一般。
段祈安面色凝重,看向迟淮:“你要原谅她吗?”
迟淮点点头,“嗯”了一声。
女人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这样的话他也听的太多,他虽不说已经免疫,但他确实已经习以为常。
段祈安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
女人虽然明显不喜欢迟淮,但碍于段祈安,她还是给迟淮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势。
处理好后迟淮看着段祈安,心里有千言万语,但不知从何开口,最终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段祈安笑得明媚:“不用谢,你别跪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迟淮摇摇头,只是又说了一句“谢谢”。
他很感激段祈安,但是女主人让他跪的,他不想把段祈安拉下水。
“今天谢谢你,再见。”迟淮忍着膝盖的剧痛站起来,给段祈安鞠了个躬,“改天我一定报答你。”
迟淮说完,便拖着受伤的双腿离开了,他虽然离开了,但他的心留在了那里。
段祈安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
思绪回笼,迟淮靠在段祈安的怀里,感受着段祈安身上的温度,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记忆里那个小男孩已经成为了能让他依靠心安的人。
段祈安在他身边,真好。
“我在呢。”觉察到迟淮情绪不好,段祈安搂紧了迟淮的腰,在迟淮的发顶吻了吻,“今天怎麽了,我的阿淮在外被人欺负了?”
“没有。”迟淮在段祈安怀里蹭了蹭,又在段祈安唇角落下一吻,眼神诚挚,“只是想说我好喜欢你。”
段祈安回吻了迟淮,笑意温柔:“我也喜欢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