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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着就準备给迟淮跪下,迟淮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路上人来人往,大庭广衆之下一个老太太给自己下跪,迟淮都不敢想象她如果真跪了下去明天会在网上掀起多大的波澜。

迟淮原本只是不想她在这儿跪下去连累自己,但迟淮的动作却让对方激动起来,以为看到了希望。

老人的眼泪溢满眼眶,她身形颤抖,手颤颤巍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迟淮的手里,“这卡里有二十万块,你大人大量,谅解小宣吧。不够的话我再去挣!你开个价,我给你打借条,将来我一定还。”

老人皮肤黑黄,手上带着厚茧,脸上皱纹纵横,声音哽咽,身形消瘦。

迟淮听吴霄说过李宣的家庭情况。

李宣父母早逝,家里没有存款,爷爷也早就去世,奶奶独自一人拉扯着他长大,生活十分清贫,独自供李宣考上了大学。

二十万,对迟淮来说只是随手一顿饭钱,或者一件衣服,但对眼前的老太来说可能是一辈子的积蓄。

应该是警方告诉过她,得到迟淮的谅解能从轻处理。

“真的什麽都可以?”

对方连连点头,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嗯!”

“那如果说,我要两百万呢?”

迟淮本意是想让她放弃,老太也确实有一瞬间迟疑,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点点头:“可以的!我有套房,能值几十万。你留个联系方式,我凑够了给你转过去。”

她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纸和笔,“你说,我记着。”

迟淮看着手中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心仿佛被什麽东西击中了,酸酸涩涩的。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件事。

七岁那年他随着父母去参加酒会,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

女主人很生气,要他赔。

迟淮一个7岁的小孩自然赔不起,于是他去找了父母,说明了事情原委,但父母却说他丢脸,甚至说不认识他,让主人家该怎麽办怎麽办。

女主人看他赔不起,拎着他在瓷器碎片上跪了一晚上才消气。

迟淮跪了一晚上,第二天白天又拖着被碎片刮得血肉模糊的双腿走了大几十公里回了家。

迟淮经常想,为什麽他的父母不能坚持站在他这一边呢?

明明那个花瓶并不贵。

他从未被父母偏爱过,在他们眼里,家业、脸面,都比他重要。

所以迟淮理解不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可怜的老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做了什麽,可能会造成什麽样的后果,但就是坚持相信自己的孙子是个好人。

这在迟淮看来这种行为其实很蠢。

虽然这麽想着,迟淮心里还是堵得慌。

他把银行卡递还给对方,“我不缺你这点钱。你不如去和警察求情。”

迟淮说完,不再听对方说什麽,上车开车一气呵成,直接开车回去了。

直到回到家,迟淮都感觉自己的心还酸酸胀胀的。

即使表现得再怎麽不在乎,即使他早就不渴望亲情,但每次想起原生家庭的不幸还是让他心酸不已。

他到家后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

是热乎的、莲藕的香气。

听到开门的声音,段祈安从厨房里探出身来,看到是迟淮,他眼角上扬,笑了起来:“回来啦。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我做了菜,来吃饭吧,可能厨艺不如你。”

段祈安说着,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卸了妆,穿着普通的白衬衫,两只手都端着盘子,盘子里盛着冒着热气的菜肴。

段祈愿给他打电话了?

迟淮心念微动,拿出手机,发现段祈安确实给他打了电话,还打了不止一个,只是那时候他在警局设置了静音,所以没听到。

段祈安走到桌边,却见迟淮还站在那儿,他放下盘子走到迟淮面前,关切地问:“怎麽了?”

迟淮看着近在咫尺的福段祈安,鼻头突然泛酸。

眼前的一切极具烟火气,仿佛他和段祈安只是一对普通恋人。

看着这一幕,迟淮刚才心中那一点点负面情绪瞬间跑得无影无蹤,心中一片轻松。

他伸出手抱住段祈安,把头埋进段祈安的怀里,贪恋地感受着段祈安的温度。

他声音发闷:“没什麽,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有他真好。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迟淮某种程度上其实很感谢自己的父母那天把自己丢下了。

因为那天他遇到了段祈安。

那天,女主人让他在大庭广衆之下跪着,他跪了很久,直到宴会散场,夜色渐深,都没有人让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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