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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叔,他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俩就这麽对视了片刻。
看来大叔不知道我俩已经很久没联络的事情,我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大叔说:“他往外校考的研,可能是觉得又不是同校,跟你说了也没太大意义吧。”
“我以前听他说毕业后打算在乐团工作?是边工作边上学吗,能忙得过来?”
“应该是乐团的工作前两年还没有太忙,听他的意思是有一个年长的钢琴演奏家会带他一段时间?”他摆摆手:“我不懂这些,他说什麽就是什麽了。”
洛城艺术大学已经算排名靠前的学校了,他怎麽还往外校考?
应该和我没关系吧,他不会是要躲着我才不留本校的吧……应该不会,我也没告诉他我要考研的事情。
总不会是林新川透露的吧?那也不应该,他俩关系没那麽密切,不像是会聊到这方面的人,虽然只是我的猜测。
思潮涌动间,大叔言笑自如地问我:“最近和他没联系过?”
我点点头,心虚地拿着菜单点了一份意大利面,“……没有。”
“我还问他海时怎麽不来了,他说你太忙,听我说有你的联系方式,还叮嘱我不要来打扰你。”他无奈一笑:“我像是那种人吗?”
不知怎麽的,我忽然想起来舒博云被他爸家暴的事,顿时怯于看着大叔的脸,大叔是温文儒雅的人,所以我实在无法想象舒博云他爸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
到底是什麽样的人,能把一个人打成留那麽多疤?我坚信我看到的只是那无数个疤痕中的冰山一角,所以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伤留在舒博云身上。
想到这里,我呼吸一沉,千思万绪涌上心头,心情也变差了。
大叔看我一言不发:“怎麽……你们吵架了?”
吵架?算不上吧……要真是吵架能解决的事,我还求之不得呢。
我摇头:“没有。他最近……”我斟酌用词:“他最近过得怎麽样?”
大叔深深看了我一眼便摇头说:“去年到今年也就给我打过两三次电话,见都没见过。”他把面端到我的面前,“他从小就话少,要不是他爸……我也不会和博云有那麽多交流,他肯给我来几个电话,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反问:“既然你那麽在意他的近况,怎麽不直接问问呢?”
我尴尬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都忙,我也不好打扰他。”我找借口说。
大叔会心一笑,就不再说话了。
大叔这一点最好,就是不会多问,我用叉子把意面卷成一个完美的卷再送入口中,味道还是曾经的味道,就是缺了点什麽。
大叔告诉我,舒博云打算把现在的那套独栋住宅卖掉,我有点惊讶,问为什麽会突然想卖房子。
“那套房子其实是博云他妈妈留给他的,成年后就任他处理,和舒家没什麽关系,毕业了,工作了,学校也不在洛城,再说...”
大叔叹口气:“那麽大的房子,他一个人住也不方便啊,而且那房子也没什麽值得留念的。”他嘴里念叨着“卖了也好”。
我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担心他家那台钢琴怎麽搬走。
还有很多问题埋在心底,我想问他会搬去哪里,在哪个大学读研,但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开不了口。因为这太奇怪了,我竟然要通过舒博云的叔叔得知他的种种情报。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我看着旁边空蕩蕩的位置不由感叹,以前舒博云总是坐在我的右手边,要麽就是面对面坐着,想来是唯有左眼看得清楚,所以才总是如此。
我曾经是想过找个借口去联系他的,比如过年过节啊,还有他的生日啊,可祝福的话打到一半,我便没有了写下去的勇气。
我想,如果是很久以前的我,我一定会厚着脸皮再去缠着他,甚至会是一副什麽都无所谓的样子和他相处。
我会很坦蕩地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恋人之间的喜欢,你只是我很在乎的朋友。
我不会顾虑他的感受,不会顾虑他在今后与我的相处之中是否会不自在,我将坦坦蕩蕩无所畏惧地面对他的感情。
为什麽我做不到这一点了?我很迷茫,也很困扰。
我们是不是真的不会再见了?
-37-“艺悦坊文化艺术中心?”
和南凃合租最大的好处就是,日子绝对不会无聊,因为他每次都能给我带来莫大的惊喜。
不,不够严谨,是惊喜,以及惊吓。
自合租以后,我就和南凃约法三章,一三五他打扫卫生,二四六我打扫,周日一起打扫,但后来就演变成了周一到周五我打扫,周末他打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