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温逝怜哽住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怎麽什麽都知道?”单芍哼笑时,连带着肩膀都抖了一抖,“我这老头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多年前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一说脑袋就会掉。”
“他应该一时半会回不到陆地,你知道怎麽能联系到他吗。”
“问你爸,你爸会告诉你的。”
“我爸……?”
跟进着处理完这次事件,沈姝又反複回想着温逝怜在车上说的话,‘她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飞机上,她偏头隔着单芍偷看着他的侧脸,想说话酝酿后又咽进了肚子里。
“小姝,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他已经心有所属。”
温逝怜转着笔,凝望着窗外,一直琢磨着怎麽写这次报告。
“你要不想谈到他就别说。”
单芍真是个神奇老头,一双明亮的眼好似能看穿人心。
“你直接回家吧,剩下的我去局里说。”
温逝怜无言,但真就果断回了家。
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打过的号码。
将外套收拾好,喝点水润润嗓子,耳边不断重複着铃声。
终于,13秒过后,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儿子?打电话过来有什麽事。”
温父坐在书房,背后黏着一个红发美人,那是温逝怜的母亲。
“在忙吗?”
像是陌生人一样的沟通。
“没,有事直说。”
温逝怜索性开门见山,“我想问,怎麽去到海底城。”
温父手中的笔一抖,与妻子对视一眼,“你去那做什麽。”
“有急事,想见一个人。”温逝怜说得果断,带着不可反驳和询问之势。
“别管我去干什麽,不会闯祸,你直接告诉你做法就行了。”
温母眯了眯眼,浓密的眉尽显疑惑,对温父比了个口型。
“我只知道和下面沟通的办法,进去,进去不行。”
“不……全都告诉我。”温逝怜笃定了父亲绝对知道。
这麽多年过去了,他手上关于海底城的资料可是能堆成一座山了。
“……你们之后什麽时候有时间,我带个人来见你们。”
知子莫若父
挂了电话,温逝怜即刻踏上了前往厦城的旅途——
在距离城市郊区都还有着百公里的南海海岸旁,国家异生物研究中心,如同一座孤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巍然耸立于繁茂雨林之中,静谧而庄严。
研究中心的建筑风格现代而简洁,银黑色的外墙在绿叶间隙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它的四周被生命昂然的绿意环抱,是大自然赋予的一道天然屏障。
苍翠的森林中镶嵌着一颗科技之心。
下了飞机,温逝怜坐上了温命派的专车。
他从皮夹中拿出一张许久未展示过的铭牌,别在了胸口,打开一个在手机里都要落灰的软件,向司机出示了研究人员家属卡。
武装越野车飞跃在雨林间,温逝怜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抹银黑色,与周遭形成鲜明的对比。
建筑群错落有致,很快他们就来到一道坚固的门禁系统前。
采用最先进的科技,确保只有经过严格身份验证的人员才能进入。
门禁旁站着几名身着制服的人员,衣物上标着‘国防’二字,一丝不茍,目光如炬,时刻準备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情况。
“温先生,请把亲属卡给我。”司机从前头伸手。
伴随着‘滴’的一声,温逝怜的身份被确认。
“你就只来过两次啊。”司机又瞥了眼进所时间和他当时的年龄,不由地唏嘘一声,“能和爸妈分别这麽久,还挺耐得住寂寞。”
“我从小奶奶带大的。”
这麽说像是在无意强调他和父母的关系。
车继续向家属大院驶去,司机按下车窗,把手伸到外面指着对角的一栋别墅,“温命老师就住那,你自己走过去吧,那不好调头。”
“谢谢。”
别墅外墙临着海,温逝怜站在门口,能清晰听到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的乐音,发出阵阵低沉而悠长的声音,偶尔,会有几架直升机从天空中掠过,刮起带着鹹湿气息的海风,轻拂研究中心的每一个角落,带来清凉与宁静。
温命身着黑色polo衫和西装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走过来给温逝怜开了门。
两人相顾无言,仅仅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沉默地进了客厅,盘起红发的温母一袭长裙,坐在沙发等候多时。
擡眼对视到温逝怜那双眼,她不禁喉咙一紧,吸了吸鼻子,轻唤了声儿子,微蹙的眉头里藏着愧欠之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