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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是天道所迫,这世界的天道是什麽!”
“是你!陈博斌!”钟隐月喊,“你写了这本书!这世界的一切是你定下来的!”
那树后的黑影突然身子一动,又立刻僵住不动了。
钟隐月还想再骂,突然感到身后有杀气猛地逼近。
到了嘴边的话立刻一顿。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
什麽都没有。
就这须臾的空,那杀气立刻蕩然无存了。
钟隐月迷茫地看看四周,没看到半个人影。
错觉?
他正思索着,陈博斌又在他身后喊起来:“你这不废话吗,当然都是我定的了,我是作者啊!可是她死是她自己选的,我又没写这种剧情也没逼她,这算什麽我的错嘛!你真的一直就这个破样,什麽该怪的不该怪的都怪我!”
钟隐月受不了了,他只觉得对方不可理喻,回身又出一脚,第三次把他踹到泥地里。
“滚!”钟隐月骂道,“什麽样的比人写什麽样的烂主角!!”
很是时候的,钟隐月腰上的玉镜闪起了灵光。
他怒气沖沖没好脾气地一把将镜子扯下来:“干什麽!”
对面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低声试探:“师尊?”
是沈怅雪。
一听见他的声音,钟隐月立刻不太自然地僵了僵。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音立刻温和许多:“不是沖你,不是沖你。”
沈怅雪笑了笑:“我知道,师尊那边是出了何事了,怎麽这麽大的火气?”
他一说这个,钟隐月就忍不住鄙夷地白了一眼躺在泥地里的陈博斌。
钟隐月说:“没事,遇见了个脑子不好使的癡呆儿。”
陈博斌被他这话气得暴起,刚要反驳,钟隐月又给了他一个眼刀。
陈博斌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他老实了,钟隐月才继续对着镜子问沈怅雪:“你怎麽突然传讯给我?我不是说出门半个时辰就回去麽?”
“是这样没错,只是……杀仙阁的来了。”
听到这句话,钟隐月愣了愣。
“鬼王殿下说,您不在,他不会说任何话。云序长老说了几句谴责您的话,又被鬼王殿下踢了一脚,硬给打断了。他非要等您回来,再与杀仙阁的论是非。说在那之前,谁都不可妄言。”沈怅雪说,“杀仙阁的便让我催您快些回来。”
“好,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断了玉镜法力,钟隐月把它别回腰上。
他撇了眼陈博斌,语气不善道:“跟你的账我以后再算。”
陈博斌抽抽嘴角,嘟嘟囔囔应了几声“哦”。
钟隐月走了。
望着他那一袭白色消失在视线里,陈博斌才松了口气。
他抓下头发上的泥团,又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
正自言自语骂得起劲,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这世界的一切是你定的?”
陈博斌正骂得上头,闻言想都没想,嘴上一快,马上就来了句:“是啊,除了我还能有谁啊?”
这话说完,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谁会突然跑出来问这个问题?
陈博斌心里一咯噔。
他转过头,一道玄色高高站在他身后。
魔尊乌苍居高临下地朝着他一笑,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陈博斌瞳孔一缩。
魔尊朝他伸出手,只听一声闷响。
——风声吹过,没有再响起任何声响。
今日天气颇好,秋高气爽,空中秋阳高挂,两侧树影婆娑。
此处,只剩下了一把佩剑孤零零地浸在泥地里。
四周没有半个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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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隐月回到了另一座山上的宫院里。
为了方便大家疗伤,这地方是第一个被修缮好的。
半月前血战结束后,一群人就在此处休养。
忘生宗的弟子们休养过后就去修缮自家宗门了,而没参加大会的弟子们赶来时血战已经结束,身上毫发无伤,自然也是赶紧去帮了忙。
没去帮忙的,就在此处照顾这些伤患。
血战之中,毕竟是沈怅雪最后一剑刺死了妖后,也是钟隐月说服了白忏收手,天决门的一群人无话可说,这半月里倒是老实得很,没再找茬。
云序长老在战中断了一条胳膊,每天上药时都杀猪似的惨叫,惨叫之余还不忘天天瞪两眼钟隐月,让他知道这地方还有人看他不爽。
钟隐月当他是团屁,当没看见。
玉鸾山的三个弟子在这次血战里被青隐护得很好,虽说也受了重伤,但幸好是没缺胳膊少腿儿。
只是找茬的不只是云序,白忍冬这两日也时不时地挖他几眼。
钟隐月同样当做没看见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