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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之中,方才从那柄雷剑上跃下的人站直了身。
看见那一袭白衣,魔尊立刻睁大了眼。
鬼哭辛也一眯眼睛,笑了声。
“都追到这儿来了,”鬼哭辛声音阴恻恻的,“你还真是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的是你。”
两面墙开,高处不胜寒,冷风猎猎。钟隐月额前的发被吹得飘飘,眼神却分外坚毅。
“你娘没教过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乱动麽。”钟隐月说,“从别人身体里滚出来。”
鬼哭辛咧嘴笑了。
脑后传来雷声,鬼哭辛一歪脑袋,方才那把飞出去的剑又飞了回来,再次袭向他。
剑与他擦面而过,划断他几缕乌发后,铮地落回钟隐月手中。
钟隐月握紧手中的剑。
他一身杀气腾腾,鬼哭辛脸上却丝毫没有惧怕。
他噙着笑,把身子扭回来:“真是好师尊啊,独自一人就敢来此处。你不知道,这里有三位尊主麽?”
三个人都不是傻的,仔细感知便能知道来了几个仙修。
“我知道有三个。”钟隐月道,“但我还知道,这里还有个兔子。”
鬼哭辛嗤地一声,满脸嗤之以鼻的看不起。
“那兔子死了。”他说。
“不可能。”钟隐月道,“你需要他。你需要他的修为和剑法,你也需要他来对付我,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分食……他还在你体内。”
“那与死了何异呢?”鬼哭辛讥讽道,“玉鸾,我这体内多是狐蛇。他那种兔子,莫说修道,就是还未开悟之时,也是时常猎来吃的。”
钟隐月皱起眉。
身后突然涌起杀意与冷意,钟隐月立刻回手一道符咒,雷墙挡住了一道袭来的鬼法。
鬼王白忏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他眯着一只眼,那只眼上面一些的额头被砸了一片血肉模糊,正往外流着血。
“别跟他废话。”白忏沉声,“他本就是最碍事的。正好,他一人莽了进来,我们三人合力,将他收拾了。”
钟隐月一甩手,雷墙消失。
他瞥了眼鬼哭辛,鬼哭辛一脸调笑。
他又瞥了眼另一边。
魔尊乌苍也从那边的窗框上跳了下来,也朝他走了过来。
“早日杀他,以免夜长梦多,确实是个好提案。”魔尊笑着,“不过在动手之前,我当真是想佩服你一下。”
“明知此人多半早已被吃了,却还是要大大咧咧地来送死,你可真是……?”
魔尊才把话说到一半,钟隐月突然手上结印,而后在空中飞速地画了道张牙舞爪的鬼画符,一掌击了出去。
雷术击出,落在远处鬼王白忏的脚下。
这道雷术没有当场起效,而是化作一圈玄光,迅速在白忏脚下画了个圆圈。
而后,轰隆一声巨响。
白忏脚下土崩石裂,立马空了个大洞出来。
他脸色一紧,未来得及反应,便当场落了下去。
他一声尖叫,而那尖叫声却越来越远,就好似白忏在一层一层往下毫无止境地落。
乌苍心道不好,凑过去一看,就见下面接连数层楼都与此处一样,在同样的位置开了一个大洞,且每个空空的洞中都飘着一层玄雷,似乎还有什麽玄机。
白忏就那麽一层层掉下去,什麽也做不了——估计就是这洞口之中漂浮的雷在搞鬼。
半晌,底下才传来白忏掉地的声音。
听着应是碎了不少骨头。
魔尊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如果也想拦我,我也可以送你去别处看看。”
钟隐月森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魔尊直起身,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钟隐月目光坚毅又冷漠。
鬼哭辛虽说笑着,但也是从身上散发出了阵阵危险的妖气,同样在威胁他。
一个不想让魔尊出手,一个威胁魔尊别想倒戈。
“乌苍。”
那嗓子里挤出十分狐媚魅惑的声音来。
鬼哭辛眯着眼,就用这股在嗓子眼里熬了一锅蜜糖一般甜腻的声音唤他:“你不会,又要做什麽出尔反尔的事儿吧?”
钟隐月猛地拧起眉头来。
魔尊笑笑:“我是那种人吗?”
钟隐月神色一沉。
“你也别误会,我也没说帮他。我们这同盟,还没互帮互助到那个份上。”
魔尊把两手往背后一负,悠悠哉哉往旁边走过去,又往窗框上一躺。
“这麽好看的戏,我就坐这儿看会儿。”魔尊笑眯眯的,“成不成?”
钟隐月神色有所缓和。
鬼哭辛不太高兴。他歪歪脑袋,又用那股甜腻的狐貍声音道:“你我可是同盟,他可是仙修里最棘手的一个……你为何不出手,难道想要放他一条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