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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隐月望着他:“鬼哭辛体中有诸多魂魄。侵入体内,压制原本的魂魄,将他分食,而后鸠占鹊巢,应当简单得很。”
“的确简单得很。”他说。
他声音变了,喉咙里响起了许多声音,像是有数十人一同说着话。
闻听此声,数十人脸色一变。
“鬼哭辛!!”
有人喊,随后响起灵气迸发之声。
有数十个百年前便参加了血战的人都再次拔剑了,他们怒目圆睁,脖子上青筋暴起。
“慢着,这究竟怎麽回事!?”
云序长老大声朝着钟隐月道,“你到底什麽意思,掌门究竟怎麽了!”
“掌门?”
钟隐月还没说话,鬼哭辛就又出声了。
他又笑了起来,身下忽然起了风。风将他一头白发吹得飘飘,不多时,那一整张胡乱缝了似的脸开始变幻,最终,化作了一张毫无皱纹,眉眼一致,面皮上白下黑的脸。
脸中央,还有一道缝合似的刀痕。
那完全不是上玄掌门了。
他身上妖气滔天,震得衆人后背发麻。
这就是“妖后”,鬼哭辛。
放出妖气,将形态如此捣鼓了下,鬼哭辛擡起眼皮,看向云序:“你们的掌门,早没了。”
云序怔怔:“什麽意思?”
钟隐月看不下去他那副傻样了。鬼哭辛都把话说得这麽明白,他还跟个弱智似的。
“还不明白吗?”钟隐月说,“百年前,不是我们掌门封印失败,是在封印时被反杀了。”
“鬼哭辛在掌门封印他时自毁妖体,侵占了掌门的仙体,入了他的壳子里。”
“而后,将他的魂魄压制,分食,鸠占鹊巢,夺舍了他,成为了天决门的掌门。”
“真正的关山寒,早在百年前便仙逝了。”
“师兄,我们一直把妖道之主奉为掌门,听从其命。”钟隐月说,“多好笑啊,连天下第一的天决门,都被他鸠占鹊巢了。”
钟隐月眼睁睁看着云序呆了片刻,然后两眼一翻,当场昏了。
“……”
真是没用。
“所以你骄纵乾曜师兄,视若无睹他欺压弟子,虐杀妖物……”灵泽喃喃,“你是有意将天决门的风气搅浑的。”
“做了掌门,自然希望你们烂一些。”鬼哭辛笑着说。
“那沈师兄呢?”
突然有人说。
钟隐月也正要开口问这件事。闻言,他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白忍冬。
不知道是乾曜活着的时候打的,还是他在白日打鬼兵时落下了伤,钟隐月就见他满身是伤,伤得还比旁人更严重些。
他头上的绷带都遮住了一只眼睛,一只胳膊吊在肩上,那只伤臂好死不死还是他向来持剑的那只手,俨然是成了个废人。
“沈师兄这次杀了这麽多仙修,听说命锁也无法控制。”
白忍冬一脸嫌恶,道,“果然,他早就是你的手下了麽?”
鬼哭辛说:“他不是。”
白忍冬一怔。
“他是被我所用了,就与那些被我操纵的灵修一样,可并非是我的手下。”
说到此处,鬼哭辛又笑了两声,看向钟隐月。
“我听你与他往日说的话,你应当已经知道了。”鬼哭辛说,“我与他,都是用了複生邪术,从将来回到此日之人。”
四周的人又是一惊。
“我的确知道,”钟隐月平静,“但我不知道他的複生是你干的。”
“你以为是天道看不过眼了?”鬼哭辛笑了,“玉鸾,天下衆生,凄苦的有多少呢?”
“数都数不过来的。那些凄苦的人中,比他过得更苦的,更是多如天上繁星。天上神仙与天道从来无情,怎麽会因为一只兔子被剥了皮扒了骨头,就心生怜悯,让他从头再来一次?”
“世上没有那麽好的事。”
他这番话,把旁人说得越发怔愣。
“什麽?什麽剥皮扒骨?”广寒长老看向钟隐月,“师弟,他都在说些什麽?”
“他说,这次血战,本应……至少应在三年之后。血战中,他败给了仙修界,于是用了複生邪术,回到此时,想再次卷土重来。”钟隐月说,“沈怅雪作为灵修,在此后的第二年便死了。那时他就被鬼哭辛共魂,他死了的原因,便是被乾曜长老剥皮扒骨,献祭为阵。”
说到此处,钟隐月脸上又黑了些。
“你们眼里的好师兄,被一个妖怪骄纵成不知天高地厚满身罪业的混账。门中一个弟子中了魔种,为了救人,就让沈怅雪一个人去万年秘境取灵草。他好不容易拿了回来,回来的路上被魔修偷袭,灵草丢了,乾曜就把他挖骨剥皮,献祭法阵救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