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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窸窸窣窣,钟隐月望着台上。
两仪台修缮好后,便有几人上了台去。
有忘生宗的弟子分别端着仙木盘上了台子,盘上的东西用红布盖着。
得了前三名的各大仙门弟子也上了台。
忘生宗的大宗主顾不渡向他们弯身低头,道喜过后,她转身向端着仙木盘的忘生宗弟子。
她将红布从仙木盘子上取下,将法宝一个一个亲手交给了他们。
她与每一个登上台的弟子都低声说了些什麽。
等到彩头都交予完了,荀不忘回身向身后的弟子点了下头。
那弟子心领神会,便回身离开,走到台边的大鼓旁,咚地一声,敲响了鼓。
鼓声之中,站在那台上的沈怅雪回过头。他看向钟隐月的方向,朝他捧着手中灵光闪烁的法器晃了晃。
他压抑惯了的那张脸上终于有了些该有的色彩。
沈怅雪满面红光,眼睛里也闪闪发光。可他终究是规矩惯了,行事不敢太过张扬,便朝着他缩着肩膀,偷偷晃着手里的彩头。
钟隐月哭笑不得。他高高扬起手臂,朝他挥了两下,示意自己看到了。
沈怅雪便偷偷点了点头,又把脑袋缩了缩,偷偷笑了起来。
忘生宗弟子的声音在台上响着——
“本次仙门大会,弟子比武,本日结束——”
“本次桂冠,天决门玉鸾山,弟子沈怅雪!”
“明日之后,为长老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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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比武,至此便算作结束。
长老比武要待到明日。好不容易比完了一阶段,大会各方都想歇歇,便安宁了一下午——除了天决门。
乾曜门的院子里还在哭天喊地,嘶吼不停。
耿明机近日疯得越来越频繁了,动不动就一剑砍得地动山摇,连带着这一排天决门的院舍都跟着震三震。
这才过去两日,门中便有长老受不住了。
上玄掌门坐在院子里喝茶,茶刚倒了一半,隔壁便响起一声怒吼,随后咚地一声,大地一震,倒着的茶一阵晃悠,便从石桌上一跃而下,啪地洒在了上玄掌门的白衣上。
掌门两手扶着茶壶。
他看看茶壶,看看两腿间湿了一片的衣物,沉默良久。
耿明机又在隔壁大喊大叫,上玄掌门叹了口气,将茶杯从腿间拿起来。
还未来得及做些别的什麽,突然,院门前砰地一声。
掌门一擡头,便见云序长老扭曲着一张脸,怒气沖沖地闯了进来。
他毫无礼数地走来,啪地一拍桌子,怒道:“掌门!你便这般放着乾曜师兄不管吗!”
上玄掌门朝他眨巴眨巴眼。
“我何时没管了?”他说。
“你何时管过!?”云序长老怒得又一拍桌子,指着上玄院边上的乾曜院就喊,“师兄前几日遭心魔吞噬,掌门不说为他净心也不说为其布阵,竟连插手之意都没有!就这般……冷眼旁观!?”
“何成荫未与他净过心麽?”上玄掌门问。
前代乾曜的名字一出,云序一怔:“啊?”
“他的师尊,何成荫。数百年前,他早不知为他净心了多少次。”上玄掌门把刚拿起来的茶杯放远了些,又拿过一旁十分有眼力见的弟子递来的毛巾,低头细细擦拭着衣物,“若是净心有用,他万万不会到此地步。”
“况且,你也真是会为难人……我这个样子,瞧着像是能为他净心、布阵,插手此事之人麽?”
云序哑口无言。
照掌门这个修为几乎没有的情况,若是贸然插手耿明机入魔之事,入了隔壁那院,没被当场砍死都是好的。
“你瞧,你也知道。”掌门擡眸一瞥他的神色,“你若有心,大可现在就去寻乾曜,为他做一些事,而不是到这儿来为难我。”
第115章 壹佰壹拾肆
云序长老哑口无言, 神色却扭曲了。
想必是没想过会被这麽回答。
他咬了咬牙,又说:“没掌门允许,我怎麽敢私自行动?掌门若是心中有此事, 就应当主动安排我等,一同去那院里做些什麽!”
“我已经安排人了。”上玄掌门说,“乾曜入魔, 毕竟是上不来台面的事,不好弄得大张旗鼓。若是我们一同去, 若是在那院子里出了什麽事,几个长老闹成一团, 事儿被传出去,岂不是更丢脸。”
“师兄为天决门尽心尽力,如今掌门是觉得师兄累赘了?”
云序冷声。
掌门沉默不言,没有回答。
他擦净衣物上的髒污, 将毛巾折了几下,交还给弟子, 叹了一声。
他仍然不做声, 又把桌上茶壶拿起来,取了个新的小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