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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物擦过皮肤,细微地响起些许摩擦之音。
屋内刚点起灯烛来。只是钟隐月着急,没点两盏就拉着沈怅雪坐下了,故而此时屋内并不亮堂,反倒有些昏暗。
确认过已经无事,钟隐月才放下了心来。他起身去又点上两盏,“我瞧过了,你身上已经没有法术契约了,这回是真可以放心了。也算是我不好,把你领回来那会儿没想过要查。”
“此事又与师尊无关,师尊不必自责。”沈怅雪重新披好外袍,又忧心,“师尊今晚闹得这般大……真的无事吗?”
钟隐月头也不回地点亮了一盏灯烛,闻言一声嗤笑:“能有什麽事,他想来找我茬的话,来就是,我又不怕他。”
“我倒确实也忧心这个,可师尊这般强势,我并不太担心长老能伤到师尊,”沈怅雪说,“我是担心,您今日召来天雷,架势这般大,如此大张旗鼓,此事肯定也会被门中其他长老知晓。如今门内又还都是敬重长老的人,只怕明日……”
钟隐月端着一盏灯烛回头:“我会被为难?”
沈怅雪点点头。
钟隐月笑出了声:“怕什麽。如今是我有理,他们说便说,反正最终都是说不过我的。”
沈怅雪仍是放心不下:“可是师尊,虽然师尊有理,可我确实是个灵修。师尊一直未给我上锁,已是有错了,掌门本就一直在意师尊对我如此偏爱的事。而且,乾曜长老本身就德高望重了数百年,掌门自打与妖后一战失了所有修为后,这门中之事已经仰仗了乾曜长老许多年了。师尊今日又毁了乾曜山宫,在掌门眼里,恐怕是同样‘罪大恶极’……”
听到后面,钟隐月懂了。
他回过身,朝沈怅雪走过来,将灯烛放在床头上,坐在了他身边。
“我知道你担心什麽,”钟隐月说,“别担心,不过是一群老古董,各个肚子里都是那些迂腐的规矩,吵起来也是吵不过我的。再说了,如今我比乾曜强出太多去了,这天决门早就烂透了,谁强谁就有理呢,门中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师尊可别吵得太兇了。”沈怅雪仍是忧心,“师尊为我这般沖锋陷阵,我心中是感激的。可若师尊总不管不顾地向着我,在门中树敌无数,只怕日后出事……”
“不怕,日后出事我也有办法。”钟隐月拉过他一只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细细揉搓片刻,笑着说,“若是为了你,即便是被千夫所指,被这天底下衆生都围攻,我也能杀出重围去,为你去死我都愿意,别担心我。”
沈怅雪一惊,又皱皱眉:“师尊说什麽呢,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钟隐月笑了两声:“我认真的呀,我来之后就做好这等準备了。”
“我可没做过这等準备,我也不愿做……师尊可不能死。”
说着,沈怅雪身子前倾,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钟隐月被轻轻一拉,身子也不得不往前一倾。
他微微一擡头,撞进了沈怅雪的眼睛里。
“师尊若死了,我可怎麽办呢。”沈怅雪声音很轻,似是喃喃,“师尊,世上只有您对我最好了。您若死了,我只会回到那些噩梦中去。”
钟隐月怔怔的。
“若师尊当真一心为了我好,便别再这样说,也别再这样想着去做事了。答应我吧,师尊……好好活着。”
沈怅雪望着他的眼睛蒙着忧郁的水汽,尽是不舍与乞求。
钟隐月无法拒绝,便支支吾吾几声,顺从地开口:“好……我答应。”
沈怅雪立即笑了。
他握着钟隐月的手往上抚去,与他十指相扣。他也欺身过去,压到钟隐月身上,将他揽住,抱到了怀里。
“师尊,”沈怅雪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气息那样明显地呼在钟隐月耳朵上,“师尊什麽都答应我,师尊真好。”
钟隐月红了红脸,也抱住了他,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可是师尊,师尊若是总不锁我……只会被人一直为难的。”沈怅雪说,“师尊不如就趁今日锁上我吧,也省的明日长老们说起,又被乾曜长老抓住这点……”
“让他说去,我自有办法。”
“师尊还是不愿锁我吗?”
“……”
沈怅雪语气都哀伤起来:“师尊说要自己想想,可这都好些时日了,师尊一直没有回答……”
钟隐月叹了声气:“不是我不回答……你,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好呀。”沈怅雪蹭了蹭他,温声说,“被师尊这般吊着,我也心甘情愿。”
“……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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