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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审视着钟隐月,钟隐月分明看到他的眼睛像狼似的。
钟隐月无辜地朝他眨眨眼。
耿明机没回答,邱戈焦急地唤他:“师尊!”
耿明机这才瞥了他一眼。
他沉默片刻,低了低头,思索后答:“不,你留在这儿。”
邱戈怔了怔。
耿明机又回头看向沈怅雪:“你跟我来。”
沈怅雪低头应声:“是。”
邱戈脸色十分难看,却咬了咬牙。
他却没有再说什麽,只跟着低下头,向乾曜行礼:“弟子明白了。”
钟隐月收回目光,拉上温寒,也去了上玄山宫中。
约小半个时辰后,早晨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的白榆长老和广寒长老才从信鹰浮日那儿得来了信,慌慌张张上了山来。
白榆长老是最后前来的。他入了宫门来时,所有人都已在座上。
当事人乾曜长老站在两列上座之间的空地上,面对着上案的掌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庄重森严的气息,白榆长老赶忙躬身,匆匆行了礼,解释道:“请诸位见谅。实是宫中弟子胆小,不敢与我同说门中出了此等大事,还请诸位莫要怪罪。”
出了这麽大的事,上玄掌门已经懒得计较迟到这等破事,甩甩手让他起来了。
白榆长老赶忙落座。
上玄掌门饮下杯中茶,将茶杯放到了手边。
他扫了眼座上,长老们都已来齐了。
“诚如诸位所知,”上玄掌门开口,“今日清晨,乾曜山上出了大事。”
“不知何人将一狐妖倒吊于乾曜的山门上,并在山门的玉柱上写下了‘乾曜虐生’四字。”
眼瞅着云序一瞪钟隐月,擡手就要拍案而起,上玄掌门立刻擡高声音,大喝一声:“但是!”
云序长老被“但是”得一哆嗦,手放下了。
上玄掌门的声音又立刻归于往日平静:“不论是何人做了此事,又是何居心,可欲行此事,都必须要有一前提。”
“必须有这样一只狐妖的凄惨尸体,让他得以用来大闹乾曜山宫。”掌门说,“且先不论乾曜山宫之事,我天决门门风严谨,门中弟子各个克己守道,诸位山宫之主亦是两袖清风,德高望重……”
“可这样一具狐妖尸身,他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诸位可想过没有?”
话已至此,在座的人都明白了。
广寒长老说:“长老的意思是,先不论此人所说的乾曜师兄虐生是否是真的,能让他发挥此事用的狐妖尸身,必然是藏在天决门中的。所以……”
“就算是想抹黑师兄,我们之中也是有人真的虐生了。”灵泽长老接过话茬。
掌门点点头:“就算是无中生有,他也定然是亲手将这狐妖折磨至如此地步……当然,乾曜。”
乾曜长老负着双手,擡头看向掌门。
“亦有可能,是这人知道你行虐生之事,从你山宫中带出来昭告天下的。”
在座衆人一惊。
“掌门这是什麽话!”云序长老腾地站起来,“师兄怎麽可能会做这种事,师兄可是……可是天下第一剑!师兄可是大乘的剑修,只需再突破一境界,便可羽化登仙,得封仙位!”
“你莫急。”掌门道,“那狐妖被折磨成那般模样,不论是乾曜做的,还是他人做的,都意味着,这天决门中……已有人手不干净了。”
“那定不会是师兄的!”云序说。
云序说罢,又瞪钟隐月。
钟隐月喝着茶,不作评论。
他隔着茶杯,横眼一扫,见沈怅雪立于乾曜长老的空位之后,同样负着双手,一言不发。
“不论如何,此事还需详查详问。”掌门说,“乾曜是否虐生,那狐妖又是何来历。若非乾曜下手,又是谁所为……”
说到这里,掌门蹙眉,“乾曜,你当真不识得那狐妖?”
“乾曜不知。”耿明机说。
“当真不知?”
“确实不知。”
耿明机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钟隐月扬扬嘴角嘲讽一笑,心中已猜到了。
“玉鸾,你笑什麽?”
云序长老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钟隐月一擡眼,云序长老那双眼睛还跟鱼鈎似的死死盯着他。
“我方才怎麽瞧你笑了?”云序长老说,“我等这般严谨论事之时,你笑什麽?”
此话一出,屋中诸位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钟隐月简直无话可说,这云序长老的眼睛怕不是长他身上了,笑这样一下他都能拿来大做文章。
钟隐月实在哭笑不得:“云序师兄真是逮着我不放了。”
“你莫转移话题!”云序长老猛地一拍扶手而起,提高声音,“乾曜师兄德高望重,为人方正,唯有你这等下三滥的人才会与他过不去!你近日净因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师兄过不去,谁人不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