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曜山啊。”青隐白了他一眼,“你当我不知呢。我不但知道那兔子是什麽,我更知道你也知那兔子是什麽。”
钟隐月被说得哽了哽,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我告诉你,你……”
青隐话刚开个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闭了嘴,没一会儿,山宫的宫门被人啪啪地拍响了。
“师尊!”温寒在外头焦急大叫,“师尊,出事了!师尊!!”
一大早起的就这麽大声。
钟隐月揉了揉太阳穴,被吵得脑仁生疼。
他走过去打开门。
温寒还在拍门,身子往前用着力。钟隐月把门一开,他一个落空,顺势就倒进了钟隐月的怀里。
钟隐月把他扶起来:“大早起的,出什麽事儿了?你这麽大惊小怪的,忍冬把别宫炸了?”
“?什麽呀!”
温寒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地往后退半步,急道,“方才别宫有信鸦来报,乾曜山山门上倒挂了一只血肉模糊的狐妖尸体,山门上还不知谁写了‘乾曜虐生’四字,乾曜山都炸开锅了!!”
刚还被烦得一脸生无可恋略微烦躁的钟隐月登时猛地瞪大双眼:“什麽!?!”
青隐用一只爪子托起腮来,吹了声口哨。
第034章 叁拾叁
乾曜山山门前, 已是人山人海。
乾曜宫弟子成百上千,光是这个山头的弟子都足以将山门围得水洩不通。
弟子们乌泱泱地聚集在山门下的长阶上与山门后的空地上,而山门牌坊下却空无一人。
无人敢靠近那处。
邱戈在人群前急得挥着双臂, 面红耳赤地大声嚷嚷:“都别看了!别在这儿瞧热闹了,已是早课的时候了!还不去练剑,你们不怕被师尊责罚吗!”
“我这师兄说话都不管事了吗!?你们都赶紧散开!都走!!”
“我可是首席大弟子!还不听我的话吗!?”
邱戈喊得声嘶力竭, 可弟子们却仿佛是听到了召集的信号似的,反倒聚集得越来越多。
后头的弟子还踮着脚尖往前看, 更有甚者御剑飞起来瞧了瞧,却很快被邱戈一嗓子骂了回去。
钟隐月飞过来的时候, 见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人这麽多。”
他嘟囔了句。
“师尊,您看那儿!”
跟过来的温寒往前一指。
钟隐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前一瞧,乾曜山山门的玄玉牌坊楼上,倒吊着一只狐妖尸体。
狐妖浑身是伤, 身上青紫一片,还有许多血肉模糊的伤口, 正瞪着双眼死不瞑目。她形体怪异, 明明是个被倒吊着的人形,可两只小腿却是狐腿之形。
那身上还生着密密麻麻的狐貍绒毛,就连半张脸都是狐面——她的脸一半狐面一半人面,瞧着可怖极了。
青隐化作幼狐大小的体形,此刻正站在钟隐月肩膀上, 跟他一同来了。
瞧到这一幕, 她说:“这是被什麽会有损魂魄或元丹的法器折磨过。”
温寒怔怔:“有损魂魄?”
“她身上的伤这样多,定然是受过折磨。若是用寻常的刀剑钝器折磨, 未伤及体内灵元,万万不会出现这现原形的事情。灵物化作人形时, 若是出现这种形态,定然是元丹修为或是魂魄受了损,导致灵气无法自如运转,全然维持不了人形,才会如此半人半妖的。”
温寒点着头:“原来如此……”
钟隐月立刻想起了在他宫里呆了七日的那只伤兔。
他皱皱眉,沉声道:“先下去看看。”
“是。”
钟隐月御剑飞下去,温寒跟在他后面。
邱戈还在山门玉牌坊的空地下对着乾曜宫的弟子们大喊大叫。嘴里的话正喊着,钟隐月便在他身后一跃落地。
他收起雷气涌动的御剑,仰头看向山门。
狐妖长发垂落,两根粗绳一头绑住她的脚腕,另一头又绑在玉牌坊上。她的头仰面向下,已死的一双灰目定定地盯着他。
正月末的清晨依然寒风四起,呼啸如哀号。
她被吹得摇晃,长发四散如风。
“玉鸾长老!”
邱戈见是他,着急了,沖上来怒气沖沖道,“您怎麽来了,这乾曜山是您不打招呼就能擅闯的地方吗!”
钟隐月完全没听见他说话,他望向山门两边的柱子,心中生骇。
柱子两边,被不知何人写下了血红的字。
“乾曜虐生”。
和温寒早上来报的一样。
“玉鸾长老!”邱戈朝他走来,“师尊还没来,您怎麽能擅自——”
“闭嘴!”
温寒也吼了一声。
钟隐月正要擡脚往玉柱那儿去两步,温寒这一嗓子在后边炸开,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