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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辞和“淩泽”走到碧河畔,“淩泽”问了萧辞为什麽这麽喜欢莲花。而萧辞的回答更是让言绪心神一激,萧辞说他很多小时候的记忆都不记得了,可是他在梦中经常能够梦见一大片荷花,梦见家的模样。
言绪的记忆深处,也有一处大片大片的莲塘。里头的莲花一到绽放的时间,便争先恐后地打开束缚。当时他们一家人总喜欢在藕花深处玩闹,嬉戏。虽然可能外表上看,它只是一方朴实无华的莲塘,可这里却承载着太多太多难以忘怀的记忆。
萧辞当时还没有出生,等到他出生时,也算是正巧赶上了莲花盛开的时节。当时满院清香,爹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萧辞,也曾亲眼目睹了那一片馥郁芳香的莲花。
可言绪始终没有想到,萧辞还会在梦里梦见那一片莲糖,还能记得家的一隅之地。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虽然这十八年,萧辞几乎从来没有在阑珊苑停留多久,可他们的精神永远是连接在一起的。
血脉至亲永远不会因为相隔万里,不会因为没有回忆,而不再相认。只要心是在一起的,只要还在不断地寻找,总有一天,你会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找到属于他的印记。
言绪注视着萧辞,就像在看着一个很久未见的熟稔之人,他的眼眶微红,嘴唇都有些抽搐。他现在多麽想沖上去,紧紧抱住萧辞。可他现下无法做到,只能等到溯源结束后,才能将这一切坦诚相待。
两个人一起坐在碧河边,一个从小没了母亲,一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两个受伤的少年相互依偎在一起,彼此身体上传来的热气,点点温暖着对方。
深秋的夜晚里,好像也没有那麽寒冷。
淩泽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点点笑意。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沾沾自喜地看着自己和爱人的温存。而站在一边的言绪和夏安,也是在悄悄观察着淩泽的面目神色。
言绪和夏安两人相视一笑,果然被爱滋养的男子就是一整个容光焕发。这也算是淩泽近几日来第一次笑得这样开心了,之前经历的那些萧辞的记忆,几乎让他痛不欲生,好像连鬓角的发丝都白了几根。
第二日一大早,太阳刚穿过云层,裸露的阳光才铺洒在已经有些裸露的土地上。才这个点,仙人巅上还是一片寂静,而萧辞就已经离开仙人巅,去帮慕寒长老整理卷宗了。夏安堂目结舌地望着御剑离开的萧辞,“这人是铁打的吧!竟是一天都不休息的吗?”
当他们三人看到萧辞一天要整理的卷宗后,都有些不忍心地别过头。毕竟那一垛垛相当于两个萧辞那麽高的卷宗,光是站在一边看着,就令人头大。
倏地,外面响起一阵吵闹声,萧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另外三个回溯之人也察觉到了不对,纷纷探头想要看清外头发生了什麽。萧辞听出喧闹声不对,立马抽出玄烛剑就奋不顾身地往外沖,连带着一地的灰尘都被猛地卷起。
其他三人也飞快地跟了出去,淩泽心中没由来地突然有些心慌,他疑惑地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强迫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一出去,他们便发现外头围满了弟子,叽叽喳喳地好像在探讨些什麽。淩泽本想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麽,可他的视线却被眼前的东西给吸引住了,压根分不出心神。
他瞥见自己的父亲手中握着长剑,剑锋上还缓缓流淌着粘腻的鲜血,血液一滴一滴地从剑锋上流下,跌落在地上,绽放出惹人心碎的血花。
而地上躺着个黑衣人,狼狈地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他的身上没有什麽别的伤口,除了他的脖颈被人用剑划了一剑。正当淩泽三人怔愣地呆在原地时,萧辞的心声忽然传了出来,一瞬间在整个空间中炸响。
“脖颈上的伤口,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深浅,一模一样的大小,绝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淩泽的眼前一阵阵犯黑,他没有办法为自己亲眼见到的事实辩解。不止他一个人,包括言绪、夏安、萧辞,他们都只能相信这个不可置信的事情。
殷显、薛柔还有这个人脖颈上的伤口绝对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甚至还有可能是出自同一把武器。而现在拿着剑的人,在衆人面前杀了这个小贼的人,就只有一个人——淩徽。
淩泽好像听见周围在千言万语地说些什麽,好像是在讨论这个小贼是哪个地方派来的。可他并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他只觉得周围太吵了,吵得他好像都分不清这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幻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