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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就是完颜呈?
……
江槐序收手,将手中的银弓交给了旁边穿白色斗篷的洛白。
洛白恭敬的将银弓收起,然后把江槐序往谷中一处山洞中引。
“殿下,属下不明白,刚才您何须亲自动手,您是觉得属下拦不住那人吗?”
江槐序垂眸,警惕的眸光终于松泛了些许,他瞥了眼洛白,点了点头。
“沈嬴川的武功甚至在我之上。”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山洞,洛白行了个礼便熟练的退下了。
洞中荒凉,即使用干草点了个火堆也带不来半点温暖。
火堆后,一个穿着精致黑色斗篷的高大男人缓缓落帽,露出了同江槐序一样银白的发色。
只是这银色没那麽纯,其中还夹杂着几缕不听话的黑发。
他擡起戴着黑纱手套的左手放在右边肩膀上,挺拔的身躯微微前倾,朝江槐序规规矩矩的行了君礼。
“不知殿下匆忙唤我来,所谓何事?”
他的斗篷边缘用精致的阴线镶嵌,交界处还挂着精致的链条装饰,即使这麽轻微的行礼也不可避免的发出悦耳的声响。
江槐序擡了擡手,示意他免礼。
他没过多寒暄,而是直入主题,“情况有变,我不打算杀沈嬴川了。”
在二人原本的计划里,沈嬴川是楚国的主心骨,若是让他埋骨在所谓的宝藏之处,那楚国必定大乱。
而江槐序要的,正是趁楚国大乱时挥兵西行,夺取楚国的东疆。
但就他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来看,他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有误。
即使现在除了沈嬴川,也会立刻有第二个沈嬴川站出来。
更有甚者,旧部会在这个当口助楚王收回所有的权柄。
到那时,再想动楚国就更难了。
蔔芸轻笑,甚至无奈的在手臂上敲击着自己的手指,“哎,看来咱们埋的眼线太久远,有些已经叛变了呀~”
“若诚如殿下所说,那就更好办了,不过就还要再委屈殿下些时日~”
江槐序点头回应,“我也是这个意思,既无领头羊,那就让促羊儿们内战吧。”
听到这儿,蔔芸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他伸出手玩味的挑起江槐序的下巴,仔细端详。
“虽然殿下擅攻心,但您真的有把握扇动沈嬴川与那些旧部兵刃相向?”
“我看他也不像个多癡情的人啊~”
江槐序轻轻抚下他的手,深沉的眸中疯狂闪动着跳跃的自信。
他凑近蔔芸,笑道,“舅舅错了,攻心带来的增益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若我真的蠢到把所有希望都压在‘情’字上,那何谈一统?”
“而且,谁说我要扇动的是沈嬴川?”
从一开始,江槐序便知把沈嬴川当成一个达成目的的桥梁而已。
至于如何跨过这座桥在旁边排兵布阵,那才是他真正要做的。
江槐序接着说道,“原本这事儿还有待琢磨,但沈嬴川想借我之手杀楚王夺位,然后再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前朝旧部身上,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吗?”
蔔芸听懂了他的意思,也笑着补了句,“那我就等着看沈嬴川玩儿火自焚了~”
第二十三章 乱葬岗地宫
两人又交谈了些许后续计划的改动,突然间,蔔芸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神中流露出隐隐的忧伤和愧疚。
他像小时候那样扶着江槐序的肩膀把他揽进怀里,语气也全然没了方才的戏谑和狂妄。
“雁儿是事,是我的错,当时城破……我没找到她.......”
江槐序回抱住蔔芸,在这世间,他唯余这一个亲人了,也只有蔔芸此刻的拥抱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丝久违的温暖。
他早已不怨了,因为当时二人满心满眼都是为天下计,他们连自己都舍出去了,至于雁儿.......
谁也不想,但谁也无可奈何。
江槐序微微垂眸,这三年里,他每天都活在无尽的痛苦和谎言里,每次一睁眼都要想着怎麽去演戏,时时刻刻都担心大计毁于一旦……
“舅舅,”江槐序柔柔的唤了声,“我一定会给雁儿报仇的。”
蔔芸连连应和,他一遍遍抚摸着江槐序的头发,就像抚平他心中的荆棘坎坷。
“嗯,舅舅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江槐序估摸着沈嬴川快追来了,即使他心中不舍,但也坚定的离开了蔔芸的臂弯。
“舅舅,你该走了,好自珍重。”
蔔芸点头,他走之前又摸了摸江槐序的头,叮嘱道,“你也是。”
蔔芸从山的另一侧离开,洛白则按照之前的安排,继续扛着江槐序往雨林秘境的方向走。
他加快了些脚程,生怕沈嬴川察觉出他们在中间有过停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