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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向前走,重複的台阶和单调的景色让他逐渐感到疲惫。他有些累了,正準备休息,一声“池鹤春。”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他看见熟悉的青色衣摆,缓缓擡起下巴,在看到那张严厉而亲切的脸时,泪布满脸。
少年颤抖的喊出那声“师尊!”
黄龙却不管,开口便骂,“这就走不动了?为师平时怎麽教你的?你要半途而废吗?”
少年手轻轻抚上青色衣摆,冰冰的,滑滑的,师尊…是真的!
他笑了,眼泪流进嘴里,鹹的,是甜的。
见他不说话,黄龙气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我听,师尊你等等我,马上,马上我就过来。”
黄龙朗声大笑。少年忽然往前跑去,脚下生风,步步疾速。
身旁传来一个男声,“干嘛呢!跑这麽快!”
男人揽过少年肩膀,少年喜道:“颜兄!”
钟离昧不满道:“只看见他了?我俩呢?”
宋知声感到疑惑,问道:“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我师姐呢?”
少年浅浅笑道:“阿遥还在夫诸。”
颜辞镜一脸吃惊,“你不跟她一起?”
“阿遥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颜辞镜将他揽到一旁,背着她们两个,小声道:“嗯?嗯?”
少年不解,“什麽?”
颜辞镜急道:“哎呀!表明心意没!”
钟离昧骂道:“说这麽大声!我们俩都听见了!”
池鹤春轻轻摇头。
钟离昧改骂他:“怂包!”
颜辞镜附和道:“就是!美人儿说的对!他就是怂包!”
宋知声看着少年,平静说道:“既然许不了未来,那便将心藏好。时间不多了,快些去吧。”
颜辞镜帮着催促,“快去快去!”
他向前跑啊,跑啊。钟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说。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啊…他不停的跑,脚下风景变幻,他看见一个男人徘徊在瀛洲岛边缘。少年很快移回目光,快步向前跑去。
不知徘徊了多久,百里遥终于下定决心,去师尊的府邸一探究竟。至于找不找的到师尊,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她必须快点做完这些事情,然后回夫诸。
是熟悉的路啊,瀛洲岛很大,师尊不常来这处殿宇,每次,只有她来此处治疗时,老头儿会忍不住思念,早早来到这里等。
她怕被人发现,特意挑无人路过的小路走。可小路她不熟,兜兜转转,竟失了方向,一时找不着路了。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不会要在这乱糟糟的地方待一晚上吧!天吶!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万分痛苦。
天渐渐黑了,她还是没有找到路。对了!有神在的殿宇会亮灯!她只要看到光亮,顺着方向找,一定能有收获。
她在原处等着,一刻,两刻,三刻过去,瀛洲岛终于出现光亮。少女迫不及待,朝着光亮疾飞而去,夫诸干旱,风燥热粗糙,神界四季如春,风轻盈带着微甜,从身边拂过,舒服极了。
近了,近了,她听见说话的声音,她放慢速度,仔细分辨,师尊…宿仓舒…素女…还有一人,声音有点熟悉,但她一时想不起来了。哎呀!不管了!当务之急是见师尊!
她踉跄的停在府邸大门前,急急忙忙整理好乱发,抚平吹皱的衣裙。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大步走进。
少女调皮的轻步走近窗前,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特意背对着墙,用一只手掌将嘴巴捂的紧紧的,而后,悄悄升起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查看屋内情况。
她几乎要崩溃了!
屋内明灯数盏,将房间照的亮如白昼。四人围坐一堂,其乐融融,仿佛是一家人。
云中君一推牌,乐道:“胡了!”胡子一抖一抖,整个屋子都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素女蹙眉道:“怎麽老是你赢?”
百里应祈不信,她伸前身子,看过云中君的牌后,才招呼道:“再来!”
宿仓舒话不多,笑颜温柔,好脾气的陪着他们打。
他们多开心啊,没人注意到窗外的她。
腿是软的,她激动的发抖,眼泪落到大拇指上,顺着指节一节节往下流。
百里应祈怎麽会跟他们在一起呢?她和她,不是站在对立面麽?师尊他什麽都知道!宿仓舒也知道!他们都知道!他们统一战线,什麽都不告诉她,把她当作一个局外人。
他们居然在打麻将?!这二十年,师尊教她的仁义道德,天纲伦理到底算什麽!夫诸旱成那样,他不可能不知道!可笑!她还傻傻的到一个个府邸去找他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