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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干涩,泛着淡淡苦味,她抓起一把沙土,干干的,不含一丝水分。她仰起脑袋,望着不远处的几棵桃树,烈日将水分都吸干了,桃树干巴巴的,连个果子也没有。她举着手,左手风是湿的,路过右手,又变得干燥、粗糙,令人生厌。
她好像又有力气了,撑着撑着,奇迹一般,她站起来了!她尝试迈开步子,先是右脚,左脚…身体恢複力量,她顺着石板小道狂奔。湿湿的风扑面拂过,绿树阴影为她遮蔽阳光。
她没有注意到,所过之境,生灵全被吸干水分,就连风也没能幸免。濒死之神对生的渴望,激起身体潜能,她自主地收回原属于她的生力。
少女疯了一般,自由、热烈的感受自己从未如此轻快的脚步,她似破风翺翔的鹰,似游水腾跃的鱼,世间所有阻碍消失,她沉浸在磅礴的生命力当中,快乐的,忘我的,如癡如醉。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累了,热汗浸湿里衣,生命的狂、燥、猛在身体里炸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如获新生。
身体渐渐冷了,她站在一处不知名的山顶,遥望夫诸景色。山连着河,河连着海,海连着天。可是水干了,只一清晨,夫诸大旱。
她下了山,她看见黄绿色的禾苗软趴趴低着脑袋,裂缝将土地分为两半,细丝游走,半边土地又分为许多小块。她看见村边小院里的老黄狗,趴在地上,嘴边泛着白色的密集小小泡沫,眼睛可怜的看着她,连泪也流不出了。她听见老农在连连叹息,婴儿的啼哭声遥传几户,她听见有人在骂上天无眼,也有人在感命运不公……
水呢?或者她更应该问,雨呢?她低头想了想,快三个月没下雨了。玉京人在干嘛?魏世佛又去哪儿了?夫诸没下雨他们不知道吗?知道的,是有人,不!是神,神拦着不让他们来。人哪能惹着神呢?一定是神太小气。
她又听见叹息声,是唉,唉,唉——比葬礼上情真意切。可她共情不了,她的嘴唇水润润的,哪里会缺水?可是,叹息声听的她厌烦。
少女忽然想起,她叫百里遥,要替师妹阿声守护夫诸。怎麽守护呢?给夫诸下场雨吧!
说干就干!她飞身上天,穿过不周山,去往神界。熟悉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守门的狮兽说,玉京人和魏世佛到别处降雨去了。而她的师尊云中君,已经失蹤数月。
最后的午餐
她不相信,顺着长廊,将房门一个接一个打开,结果都是空无一人。她来到师尊寝殿,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茶具落满灰尘。师尊真的…失蹤了?怎麽可能呢?神界力强者虽不少,但神力高于师尊的却是不多。
不会是!可恶!那帮神仙因为自己站队夫诸就绑了师尊来威胁她!
百里遥挠挠头,这也不可能啊,要想拦她早拦了,迟迟不动手一定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唉,还是冯担心了,师尊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他躲哪里偷偷玩儿去了。
那……要不去找找宿仓舒?他为春神,春者,万物滋养,夫诸干旱,他一定有办法的!
百里遥离开御水阁,前往春水瀑布。
那酒让白鹤接连醉上七天七夜,等他醒来,诺大的长公主府只剩他、息蕴、乘黄三人。府里空蕩蕩的,简直是妖去楼空。
他问乘黄发生了什麽,它脸别过一边,不愿理他。他又去问息蕴,息蕴忙着修炼,没空理他。
师哥和百里也不在,真是奇了怪了!
还是等吃饱了再来找他们吧!白鹤跟守门侍卫打过招呼,径直去了吴记蜜庄。令人奇怪的是,吴记蜜庄居然不卖蜜了,这算哪门子的蜜庄?待他细细问过才知道,原来,吴老板将店铺全部抵押出去,这吴记蜜庄已经不姓吴了,之所以还挂着这块招牌,一是来不及换,二是想蹭蹭吴记名气。
真没劲儿!白鹤溜达来溜达去,最终还是回到了长公主府。
侍卫告诉他,池鹤春回来了。
他跑去大殿找,没人,厢房,也没人,去哪儿了呢?
路过乘黄,他想开口问它,但想起今早它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白鹤识趣的闭上嘴巴。
乘黄白了他一眼,嫌弃道:“厨房。”
白鹤一脸疑惑,“厨房?”哦!哦!他在厨房!急急跑去,还没进门,便听见铁铲刮热锅的响声。
花椒的麻呛的他脚刚踏进去又缩了回来,白鹤闭上眼睛,探头进去,问道:“鹤春,干嘛呢?”
少年铲起花椒鱼片,洗干净锅,又倒了一勺热油进去,回应道:“回来了,再等等,洗干净手準备吃饭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