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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鹤春摊开双手,蹙眉委屈道:“对啊,我太笨了,没学会。”
百里遥拍拍少年肩膀,眉毛飞扬,嘴含笑意,安慰道:“没事,等我吃完,再教你一遍。”
少年摸摸碗边,“豆浆凉了。”把碗推至百里遥手边。
“哇!豆浆也好喝!这家店的厨子怕不是你师傅吧!”百里遥竖起大拇指,赞道:“味道和你做的特别像!”
池鹤春把面碗放回食盒,温柔笑道:“说不定哦。”
百里遥病因解开
用过早饭,两人来到县衙。
今日天色极好,烈阳高照,万里无云。日光耀眼,守门士卒抱着齐眉棍,低垂着脑袋,双目迷离,半睁半闭。
池鹤春走到士卒身旁,拍了拍肩膀,轻轻唤醒他,而后温声道:“我们找县令。”
不远处,百里遥抱着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若换作以前,她肯定直接闯进县衙大堂,才不会浪费时间和小小士卒交谈。池鹤春料到她会如此,所以在出门前,便提前交代,毕竟,这只是个西境小镇,不比皇都,天高皇帝远,若县令是个有威望的,事没谈成,百姓群起而攻,真到那时,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士卒腾出一只手来,长长打个哈欠,眼角硬挤出两滴泪来,拍开池鹤春的手,嫌弃道:“县令还没起,一边等着去!”
少女依旧一动不动,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条通体剔透的游蛇,吐着信子,瞳泛蓝光。它扭着身子,停在士卒前,挺起蛇腹,慢慢变大,变大,长得足足有一人高时,张开血盆大口,嘶——一口吞掉士卒脑袋。
平白被泼了通凉水,士卒仿佛被人掏去脑髓,一下子清醒过来。
睁眼反应过来,自己被泼了趟凉水,脑中顿时薄荷炒花椒,一阵噼里啪啦,士卒弓着虾背,齐眉棍直指少女,气道:“是不是你!”
百里遥笑笑,朗声道:“是我,你当如何?”
“死丫头!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士卒人老体健,一个箭步,再往前一寸,棍子便要打的百里遥脑袋开花。
他没得逞。
百里遥抱着手走在前面,池鹤春拎着士卒衣领,像提着一条刚捞上来的落水狗,跟在少女身后。
百里遥从少年手中接过士卒,将他滚成一个肉团,一丢,滚出去数丈,砰的一声,砸开大堂大门。
“该起床了。”
大堂不大,里面昏暗阴凉,空无一人。百里遥正欲走进探查情况。一阵吱呀,大门朝两边推开,大堂一下子亮了,阳光下,走出来个中年男人,披身赤色大氅,里面雪白中衣若隐若现。
男人面相和善,气质矜贵,步态稳重,脸挂笑颜,看着像是个好人。他抱拳道:“不知二位要来,有失远迎。”
百里遥摆摆手,“无妨。”越过他,一脚踏入大堂。
男人木然,脸上惊愕转瞬即逝,笑着邀请:“请进。”
不等男人请,百里遥直奔主位,坐下时,两个男人还未进门。
对于百里遥的失礼,男人并未追究,神色淡然,在百里遥旁边的位置坐下,问道:“不知二位来访,所为何事?”
少年笑笑,抢在百里遥开口前道:“是这样的,我们听说贵镇的祭神表演很是精彩,昨夜一观,果真如此。只是,我有一问。”
阳光照进来,地板亮亮的,像平静的湖水,吸引目光,牵动情绪。
男人伸手作请状,温声道:“请讲。”
“每年的夫诸神女是否是同一人?”
“不是。”
少年又问:“为何不是?”
男人笑了笑,而后道:“小公子,这是另一个问题。”
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两位侍者,全程低着脑袋,给三人上了滚茶,又呈了些好看的茶果上来,做完这些,才躬腰退下。
百里遥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漫不经心道:“算我问的,我有好几个问题,你慢慢答。”
外面春风渐起,天色暗了,团团乌云盘旋在小镇上空。
男人笑笑,认真道:“夫诸神女必须是少女,老了就当不了了。”
这人表情行为均无异,但池鹤春却觉得,他并未说实话。并且,这个理由未免过于牵强。
“确定是老了?”
“也有的身体差些,年纪轻轻就走了。”
“昨夜那姑娘也是如此?”
风大了,帷幔骤然掀起,檐下的大红灯笼不安的晃动。
男人毫不犹豫,“是。”
百里遥怒意难掩,“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男人呵呵一笑,望着百里遥,声音婉转,“姑娘这是在威胁我?”
天忽的暗了,四个丫鬟急匆匆跑来,烛上焰火让大堂光明重现。天上乌云压的很低,沉甸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倾泻而下,将腹中彷徨不安的水吐个干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