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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师尊?他是我师尊,你得尊称他一声‘大人’。”
“师尊让我叫他师尊。”
少女骂道:“狼狈为奸。”
池鹤春笑了笑,温声道:“事不宜迟,我们需快些赶去乌城。”
***
太阳已经落下,凉风拂面,野人清醒了许多,偏头看向身边人,盯了许久,想了许久,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赤老板不看他,似笑非笑道:“先生说笑了,我刚到皇都没多久,前些日子都在忙,方才算是初次露面。”
野人不死心,又道:“真没见过吗?可是,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就好像…阔别多年的挚友。”
赤老板面上没有一丝情绪,看不出悲伤喜悦,只是淡淡答道:“先生认错人了。”
野人喜道:“对,就是这声先生,我好像听过许多遍,我记得…啊!啊啊啊!头好痛!”野人痛苦的抱着脑袋,“我…我!我记得…啊啊啊好痛…”
赤老板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背,安抚道:“不想了,不想了。”
半晌,野人的头疼终于有所缓和,但只要头痛的程度不足以让他闭嘴,他就会立马问他:“我们见过吗?”
赤老板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我好像…见过你。”野人歪着脑袋,认真打量他,脑袋里飞快闪过一个名字,野人喜道:“你是赤!”方才的记忆转瞬即逝,他很快又忘了,野人闭上眼睛,拼命要想起。
“啊!我的脑袋…好痛…好痛!”
见他执拗,赤老板索性不再管他,冷声道:“别想了,我是醉仙楼的赤老板,仅此而已。”
头疼一阵,野人又恢複到先前的模样,半醉半醒,“酒,你说好要给我酒的。”
“别急,马上就到。”
天已黑,两人穿过厚厚的云层,下方,便是乌城。
赤老板拉着野人,迅速往下坠,他抓着他的胳膊,野人杂乱的头发在风中立起。
赤老板问他:“你知道你是谁吗?”
野人答:“你是赤老板。”
“哈哈哈哈哈!”
天上爆出一阵狂笑,是赤老板,或者说,是赤苋。
“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你是谁了。”
他带他来到山顶,这里莲潭枯萎,神庙破败。庙里的神像下,蜷缩着一个人,怀里抱着石莲,睡着了。
野人挣开他的手,小跑着去往神庙。光着的脚丫踏过满是尘土的石板,哒!哒!哒!声音清脆,野人撩起他杂乱的头发,他的脸…野人被吓了一跳!
他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头发是一样的杂乱,衣服是一样的髒破,他们都没有鞋…
野人问道:“你是谁?”
颜辞镜不理他,早就醒了,闭着眼睛,继续睡着。
野人又问:“你是谁?”
颜辞镜眼睛睁开一条缝,很快,又闭上了。
野人夺过他怀里的石莲,再次问…颜辞镜没有给他问的机会,而是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上,夺回石莲,继续蜷缩在神像下,闭上眼睛。
野人被打疼了,小跑出了庙,问赤苋,“我是谁?”
赤苋擡手替他消了红肿,微笑道:“去问他。”
野人摇头,“他会揍我。”
“我会帮你疗伤。”
野人转头小跑进庙。
他问颜辞镜,“我是谁?”
颜辞镜不理他。
野人变聪明了,他道:“不理我就抢莲花。”
颜辞镜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石莲,答道:“我是颜辞镜,书神颜辞镜。”
不知何时,赤苋进了庙,他反驳道:“我记得,书神不叫颜辞镜。”
野人疑道:“那书神叫什麽?”
赤苋指着颜辞镜,道:“问他。”
野人没问,他指着石莲,对颜辞镜说道:“它是假的。”
赤苋笑着答道:“对,他是假的。”
野人问出关键问题,“它为什麽是假的。”
赤苋答:“有的东西仿的像,但,假的就是假的。”
这回轮到颜辞镜了,他看着眼前与自己长的一般无二的野人,问道:“我是谁?”
“这世上只有一个颜辞镜,那就是你。你就是颜辞镜。但,书神。”赤苋指着野人,道:“是他。”
颜辞镜丝毫不惧,“杀了他,书神就是我。”
“你杀不了他。”
颜辞镜将石莲小心放在一旁,“你怎知我杀不了。”
野人蹦着跳着,像调皮的春风,将石莲顺走,握在手里,乐呵呵的把玩。
见他如此,颜辞镜弃了石莲,信心倍增,“实力尚可,却是个蠢的。”
“他不蠢。是你偷了他的记忆。书神没了记忆仍是书神。只要他将记忆拿回,你就仅仅是他不小心遗落的一句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