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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图不走,他不求能找回来,他只想知道美娇娘的下落,他态度谦和,道:“劳烦相告,我家小兽到底去哪儿了。”
小厮一脸无奈,道:“抱歉,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人身份低微,只是一介打杂的,什麽都不知道。”
司空图退而求其次,他只求小兽平安,“它还活着吗?”
说话声吵醒了正躺在树上睡觉的百里遥,她一脸无所谓,道:“如果在御水阁周围没有寻到它的尸体,那就是还活着。”
闻言,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司空图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谢。”转身离去。
他又去了堂溪府。皇都坊间传言,阙沙国一场大雪连下了半月,大雪封山,百姓们缺少食物,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总体情况不容乐观。国主虽未下令,但阙沙民衆自主组建了一支民兵队,向夫诸发起进攻。
最可怕的时,这是一群亡命之徒。反正进退都是死,不如攻入夫诸,放手一搏。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边境的一座城池被攻破,他们抢夺粮食,俘虏百姓,自封为两国边境的王。
他不知国主是何想法,但,夫诸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出兵只是早晚的事。堂溪旭的腿伤尚未痊愈。他想上门谋一个机会。不求官,当一个小兵就好。
他叩响堂溪府的门。
嗒!嗒!嗒!
吱呀,门开了一条缝。小厮透过门缝,提个灯笼照他脸,心里骂道,怎又是他!
但嘴上还是恭敬的,他亲切问道:“司空大人,这麽晚了,您来这有何贵干?”依旧是开一条缝,丝毫没有想放他进来的样子。
司空图扒着门缝,不让他关上,“我来找舅哥,你给我开开门。”
小厮有些不耐烦,温声道:“老爷不在,国主召他入宫议事去了。”
司空图道:“我看着他进来的。”他的确看见了,只不过,他远远便见得堂溪旭脸上躁郁之气盘旋,故而在门口等了一刻,才敲门。
小厮无奈道:“好吧,只是老爷今日情绪不佳,您说话要小心些。”不然,又少不了一顿打。
终于是开了门,把他放进来了。
司空图心中忐忑,上阵杀敌,是他一辈子的愿望,哪怕是让他在战场上看上片刻,都是好的。
书房的灯亮着,堂溪旭还没睡。司空图脚刚踏上门槛,便听见一声怒吼。
“乘人之危,无耻!”
是堂溪旭的声音。他犹豫了,不敢进去。
又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你躲什麽!”这是说他的。
司空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踏入书房,唤了一声,“舅哥。”
堂溪旭未擡眼,只道:“找我何事?”
司空图小声道:“我听闻阙沙。”
堂溪旭忽然一拍桌,指着他道:“你闭嘴!”
方才小厮还提醒了他,叫他小心说话。他不听劝,刚开口便让堂溪旭动了怒。
司空图傻愣在原地,不敢说话了。
堂溪旭扶椅坐下,靠着椅背,合上眼睛,呼吸急促,喷出的热气化作一团团白色烟雾。
良久,堂溪旭缓缓道:“你继续说吧。”
司空图低头小声道:“阙沙雪灾,导致民衆伤亡。民兵队。”
堂溪旭打断了他,严肃道:“挺起腰杆来,说大点声!好歹是我堂溪家的女婿,如此这般畏畏缩缩,像什麽样子!”
司空图挺直身体,看着舅哥,大声道:“我想参军!”
堂溪旭沉默了。
司空图再次说道:“我想参军!”声音比之前更大。
“战场上是会死人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在了外面,我妹子怎麽办?”
司空图认真道:“司空府还有我爹,我爹会护惠娘周全。”
堂溪旭拍桌道:“你要是死外面了,惠妹子就是忠良遗孀,无上光荣!”
司空图不敢相信,“你……同意了?”自己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啦?
堂溪旭一直如此,口嫌体直。“别高兴的太早,先让你当个小兵。按战功升官。”
司空图恨不得扑上去亲几口,朗声道:“谢谢舅哥!”
转身沖出书房,在院中笑得沉醉。
书房里,传出一个声音,“明日卯时,来军营报道!”
司空图喊道:“谢谢舅哥!”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蹦着跳着出了堂溪府。
月明星稀,微风清朗,万物可爱。他永远记得这一夜,这改变他人生的一夜。
司空图高兴极了,一夜未眠。次日清晨,他双眼下各倒吊半个黑圈,精精神神,骑马去了军营。
军营不比后院,里面都是见过血的真家伙。堂溪旭吩咐过,就当他是一个普通士兵。除了堂溪旭的几个亲信,没有人认识司空图。故而,衆人都只把他当作是新来的小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