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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婶来保护你们!”
老伯背着少年,脚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孩子,辛苦了。”
白鹤挤出一个笑容,“不辛苦,这是我的责任。”
“很疼吧。”
听到这句话,白鹤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不疼。”哽咽着,怎麽不疼,指甲嵌进肉里,这是他十七岁的光阴里受过最大的伤。
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疼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些,阿叔阿婶不会笑话你的。”
“我不想哭,我觉得很开心,能遇到你们。”白鹤眼里闪着泪光。
阿叔年纪大了,背着少年,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刚刚还停在那边围观他的百姓,现在早已没见身影。
白鹤敏锐的捕捉到远处的沉重的脚步声。
伏尸鬼来了。
“阿叔,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嫌阿叔走的慢?”阿叔小跑起来,没一会儿便慢了下来,年纪上来了,实在是跑不动。
“孩子别怕,鬼来了阿婶保护你,阿婶年轻的时候也是名动西城的女将呢!”
白鹤挣扎的跳下,“阿叔阿婶,鬼来了,跑,赶紧跑!我们打不过的!”
两人一愣,扶起白鹤就跑。
两老一伤,怎麽跑得过伏尸鬼?
很快,伏尸鬼就涌了上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先前跑走的村民,在前方,也遭到了伏尸鬼的拦截。
金华猫没有与伏尸鬼交手,而是爬上屋顶,跳过一个个屋顶,到离芦笙场最远的一户人家。
“小鬼!小鬼?”金华猫爬在屋顶上往下看,没有看见那小孩儿。
“这孩子!”金华猫跳下屋顶,月光下,院子里深深浅浅的大脚印格外打眼。遭了!伏尸鬼已经来过了!
金华猫沖进屋内,掀开被子,没有,打开柜门,也没有,他人去哪里了?!难道是躲外面了?
金华猫正準备出去,窗下,那片黑暗的角落里,小孩儿瞪大眼睛看着他。金华猫走过去,四肢好像被什麽冻住了似的,僵硬无比。
他声音颤抖着,叫道:“小鬼?”小孩儿一动不动,没有回答,“你不要拿这个骗我,我不是让你躲起来吗?怎麽坐在窗子下吓我呢?”
他蹲下来,小孩脖子上的淤青清晰可见,脸上是说不清的错愕。金华猫将他轻轻抱起,“小鬼,不怕了,哥哥来了。”
他把他放在床上,细心掖好被子,“很晚了,该睡觉了。”
他快步离去,临走时,轻轻关上房门,好像怕将小孩儿吵醒。
窗下,是他前两天做给小鬼的弹弓,他弯腰将弹弓捡起,揣进怀里。往院外走去。
金华猫的肉垫已经肿了,但是,他还是亮出了长长的指甲。
秋天的风吹得人面寒心颤,整个乌城都是悲凉的基调,像前几天鼓藏节在芦笙场跳的芦笙舞一样凄冷。
伏尸鬼慢慢向他们靠近,白鹤双手紧紧握着剑,腿却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快到极限了。
一个伏尸鬼扑过来,白鹤正欲举剑,阿叔像砍柴一般把鬼劈成了两半,得意洋洋地对白鹤说道:“阿絮,叔这刀磨得快吧。”
又一个伏尸鬼朝他们扑来,“阿叔小心!”白鹤想要擡剑,肩膀的疼痛却让他使不上力。
“咔擦!”一个清脆的声音,伏尸鬼以膝盖骨为界,被分成了三份。
“阿婶可不比你叔差!”
一群伏尸鬼一齐上来,阿叔阿婶把少年围在里面,两个挥舞着刀,不落下风。
“叔!婶!不要管我,你们快杀出去,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们哪能把一个娃娃留在这里?!”阿婶出刀的速度慢了下来。
一个伏尸鬼欲把手伸向少年,“拿开你的髒手!”阿叔一甩大刀,把它的手砍断了。
伏尸鬼越来越多,阿叔阿婶有点招架不住了,一只鬼跑前来,阿婶出刀砍它,那鬼虽死了,但阿婶的手被另一只伏尸鬼抓住了,阿婶要伸手砍它,一只鬼走向前,把阿婶另一只手也抓住了。
阿婶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阿叔大刀甩来,两只鬼的头被砍下,手脱力松开。这时,一只鬼绕到白鹤身后,利爪伸来,好不容易不在流血的伤口,又被伏尸鬼扎开,“啊!”白鹤吃力的叫着,那伏尸鬼生生扯了一块肉去,少年几乎要被疼晕了。
“畜生!”阿叔狠狠的踹了那伏尸鬼一脚,刀直接砍在了它的脸上,鬼脸爆开,流出黑色的浓稠液体。
“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滚回你们的地盘去!”阿婶看着少年的伤口,愤然道。
少年不敢说话,这些伏尸鬼里面,说不定还有阿叔阿婶那去西城当兵的孩子。对于乌城的百姓,他们实在亏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