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不信它不来,馋不死它!
钟离昧捏了个分身,代替她跟往常一样四处巡视,掩人耳目。
而她自己,则继续蹲守在房顶。
蹲了小半个时辰,怪物还没有来,钟离昧派分身回家吃饭,不能让婆婆担心。
就这样过了六日。
她有些想念婆婆做的饭了。虽然分身吃了,也算是她吃到了,但是她感受不到味道。分身是没有五感的。
第七日晚,周夫人的房间里传来了婴儿的叫声,钟离昧刚想下去看看,就又听到了房间里大人们的笑声。
看来他们在逗孩子,这些天,房里经常传来这样的声音。钟离昧是莲花神,生于莲池中,天地之间,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因此,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氛围。
她沉浸在他人的快乐中,仿佛自己也在其中。
家人散去,周夫人进入了梦乡,奶妈摇着坐床,哄周小公子入睡。摇着摇着,奶妈也睡着了。小公子不哭不闹,乖极了,一个人躺在坐床上,好奇的打量着这世界。
夜深了,雾离城一片寂静,钟离昧躺在屋顶上,唯有头顶的冷月和山间的清风与之作伴。
“嘎巴嘎巴。”
钟离昧无奈笑道,谁家小孩儿怎麽晚了还在偷吃炸果啊。
“嘎巴嘎巴。”
不对!声音是从周夫人房里传来的!
钟离昧从屋檐轻轻跳下,顺着房门,悄悄走去,走到窗户下,探出眼睛,往里一看。
一个老妇,躲在门边的角落里,抱着男婴,忘我的啃着婴儿的手指。嘴巴嚼动,嘎巴嘎巴,如同吃炸果。
钟离昧手一紧,手指扒着窗台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老妇猛然擡头,目光浑浊,往着钟离昧癡癡的笑着,口水和小孩儿的血混在一起,顺着嘴角流下。
看到老妇的脸,钟离昧瞪大了双眼,婆婆?!不不不,钟离昧告诉自己,这只是怪物装成老婆婆的样子,博取她的同情罢了。
她翻身跳入房内,在怪物脚下种下莲子,莲花盛开,将怪物包入莲蓬里,只露出了一个淌着黏稠唾液的脑袋。
那莲是并蒂莲,另一朵小莲花里,包着受伤的男婴。
莲花这些天吸足了日月精华,不到一刻,男婴便恢複如初。钟离昧将男婴小心的放到坐床里。带着那老妇,离开了司马府。
在男婴儿恢複好的那一刻,老妇便清醒过来了。一句话没说,麻木的包在莲花里。
钟离昧将老妇带到了雾离城外无人的山谷中,“你还有什麽要狡辩的麽?”
老妇闭着眼睛,不敢看她,对钟离昧的问话,老妇选择了沉默。
“看你有几分长的像婆婆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痛快。”钟离昧指点眉心,準备给这怪物最后一击,这一击是带着私心的,带着失去孩子的人的愤恨,带着钟离昧对破坏他人家庭幸福的人的厌恶。
无数的莲花花瓣化作利刃,划破怪物的肌肤,一片花瓣割向怪物的脖颈,护身符破,发出诡异的红光,花瓣割破怪物的咽喉,将怪物的身体扎穿。
看到破碎的护身符,钟离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吃人的怪物。怎麽也无法和那个善良的老人联系起来。
钟离昧沖过去,晃着怪物的身体,认真的问道:“你不是婆婆对不对?”
怪物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后
“你不是婆婆,你说!你不是!”
怪物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瞳孔开始慢慢发散。
钟离昧温柔的问道:“你不是的,对吧。”
怪物死了,化作黑烟,消散于山谷中。
钟离昧愣在原地,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飞奔跑回了家。她知道婆婆这时一定睡得正香呢。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院门,步态轻盈的,好像婆婆就站在门口迎接她一样。
她轻轻推开婆婆的房门,不敢点蜡烛,怕吵醒婆婆,悄悄走近,站在床边,愣住了——床上只有冰冷的枕头和被褥。
息尘守河
钟离昧呆坐在床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嗜血的吃人魔,这怎麽都联系不到一起。她努力回忆和老婆婆相处的细节,确有蹊跷之处。
老婆婆几乎不食人间糠米,食人魔在她来婆婆家之后,除了昨天和今天这两次,就没吃过人,隔了这麽久才出来觅食,吃人魔一定是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她为何对自己这麽好呢?几乎是没由来的对她好,这仅仅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吗?钟离昧想不到,猜不透,为何妖魔也同人族一般,如此複杂。
“美人儿?你没事吧?”怀里的书传来了声音。
颜辞镜有些着急了,“美人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