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木驱鬼,这傻丫头。
谢瞻叫她起身,引着她走到空旷处,而后故作严肃道:“你按我说的做,待会儿便能见到你想要见的人……”
姜荔雪乖巧地点头。
谢瞻憋着笑,与她道:“闭上眼睛,先往左边转七圈。”
姜荔雪照做,闭上眼睛,在原地转了七圈……
而后……
“不要睁眼,再往右转七圈。”
姜荔雪又往右边转了七圈。
“感觉如何?”
“感觉有点晕……”
才有点晕?
“往前走三步,方才的步骤再做一遍。”
姜荔雪勉励支撑着晕眩的身体,往前踏了三步,而后左七圈右七圈又来了一遍。
更晕了。
晕到恶心想吐。
谢瞻见她站都站不稳了,隔着衣袖扶了她一把,将人定住后,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道:“向后转身,可以睁开眼睛了。”
姜荔雪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圈一圈的蕩漾着的光波,可在那些晕眩的光波之中,竟真的有一道黑色的人影站在她的面前,猿臂窄腰,肩膀宽阔,身上的黑衣如同坠崖那日穿的一样……
她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擡头去看他。
他的脸上没有戴黑色的面巾,下颌硬朗,眉眼修长,眼眸还是和以前一样,透亮得如同鹰隼一般,低垂着看她时,又少了几分淩厉,多了几分柔和……
姜荔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而回头,激动地问谢瞻:“七皇叔,我看到他了,你能看到吗?”
方才说着“本王绝对不骗人”的人,此时勾着唇角:“本王看不到,只你一个人能看到。”
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
她真的看到鬼了?
姜荔雪转回头,看着眼前这个与活人一般无二的“鬼”,轻轻唤了声:“袁今安……”
袁今安以为自己日后都不能再正大光明地站在她的面前,没想到毓王竟想了这麽个蒙人的法子,天底下也只有她这样的笨蛋才会被骗。
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家主子耍得团团转的傻姑娘,有几分觉得好笑,可更多的是心疼:“嗯,是我。”
“你居然还会说话?”姜荔雪又是一惊,随即眼眶渐热,咬着唇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带着哭腔问他,“你怎的还没去投胎?是不是没有人给你烧纸钱,所以他们不让你过孟婆桥?”
怎麽这麽容易就哭了?可惜他现在是“鬼”,不能碰她:“不是,是我不想去投胎……”
她抽抽搭搭地问他:“那你为什麽不想投胎,是有什麽心愿还未了结吗?”
他此时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只“鬼”,思索着自己有什麽心愿。
好像确实有一个心愿,却不能宣之于口,于是道:“我没有什麽心愿,不过我欠你一句抱歉……”
“什麽抱歉?”
“当初你在侍郎府被人劫持,那个人是我……”
姜荔雪一怔。
“你祖父找不回的那三百万两,是我偷走的……”
姜荔雪愣住。
“我还利用了你……”利用她,做戏脱身。
“你……”姜荔雪虽然不知道她利用自己做了什麽,但是前两句话她确是听得懂的。
原来那晚在侍郎府,是他挟持她离开,害得她迫不得已跳下马车。
原来让祖父失去官职,让姜家倾家蕩産的那三百两,竟是被他偷去的。
难怪他那时候会主动提出要借钱给她?
骗子!
混蛋!
姜荔雪气上心头,一时忘记了眼前的人是“鬼”,攥紧了拳头便捶了过去:“混蛋!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骗我?”
袁今安胸口那道箭伤太深,一直没有愈合,她这一拳刚好打在他的伤口上,且力道不小,他痛得闷哼一声,便感觉胸口的伤口裂开,有温热的血涌了出来。
他并未躲闪,原本便是他对不住她,被她打几下也没什麽。
姜荔雪打着打着,忽然发现好像有什麽不对?
他不是鬼麽?
她为何能碰到他?
她停下了动作,正欲去触摸他脸上的皮肤,想试试那是不是温热的,忽然后背一疼,便失去了意识。
谢瞻捞住昏厥的人儿,无奈地瞥了袁今安一眼:“你怎的能叫她碰到?差点露馅了……”
保密
谢瞻将人放在凳子上, 叫她暂时伏在茶桌上睡着。
“本王方才一时兴起,同她开了个玩笑,并不是想给你创造什麽机会,”谢瞻提醒身旁的袁今安, “她是太子的女人, 你不得对她有妄想。”
“属下明白。”
谢瞻将方才她送给自己的那道平安符拿了出来, 递到袁今安的面前:“她给的,本王留着无用, 你拿去当个念想, 人就别惦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