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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似乎听懂了什麽,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
司斓没有理他伸手,唐突绕过了自己的肩膀,动作相当自然地拔下下了自己身后锋利的甲片,无视了顺着自己脊背滴到地上的鲜血,司斓走向了方轻。
“这里没有任何有攻击性的东西,不过这也应该凑合吧。”
年幼的司斓,曾经就用这个东西杀死过无数虫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了。
司斓终于走到了方轻面前,他手腕一转,将尖端对準了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向前做了个“请”的动作使用方轻。
方轻没有动,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给我的那个小方块,是哪来的。”
“特洛丝店长给我的。”司斓扮演着一个知无不答的导师的身份,“她偶尔会清醒过来,那个东西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我不知道这是什麽,不过特洛丝店长知道安薇殿下的计划,背后特洛丝店长只和我说她会联系薇拉蒂老师,让这东西能派上用场。”
“特洛丝店长只说,这是一个特殊的客人留给她的东西,让她交给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司斓此刻难得産生了一丝好奇心:“所以,这是什麽?”
“……”方轻口袋里的手用力,握住了那个方块,“没什麽。”
“只是,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让方轻想明白了很多事。
方轻觉得,祁意久可能早就知道了安薇和司斓背地里做的事了,只是他选择了放任。
也许是无端的怜悯,也许是天真的仁慈,这让祁意久轮回了这麽多次,都没把这件事报告上去。
方轻更愿意相信,祁意久会这麽做,是因为他们在和自己做一样的事。
改变这个世界的结局。
无论如何,在祁意久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他的愿望是让所有人活下来。
也许,祁意久是在等着有一个人代替自己改变那个结局也说不定。
“你,不一定要怎麽做。”想起那个悲伤的结局,方轻才擡头继续看着司斓,“也许,也许……”
司斓接过了方轻说不下去的话:“也许我们是不一样的?也许我们真的能改变什麽?”
“方轻。”司斓第一次用这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方轻,他看上去那麽难过,“我已经被这种长久的清醒折磨了太久了。”
一开始的司斓,确实是恨这个世界的。
但知道这个世界有着既定的剧情后,却并没有让司斓更恨这个世界。
只让司斓不想继续被生命折磨了。
“我这辈子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我死后,这个根据我的意识搭建的迷宫就会消失,你们也自然能回去了。”
方轻低头,沉默着,伸手,接过了司斓手里的甲片。
见此,司斓终于又笑了,带着他最擅长的笑容说道:“反派死于话多,这真是一个无聊的故事。”
“……为什麽,我会出生在这样一个世界呢?”
司斓擡头,看向了除了黑暗,什麽都没有的天空,感受到了刺入他心髒的疼痛,渐渐地失去了体力,缓缓地坐着到了地上。
“要是今天也有月亮就好了。”
方轻松手,没有选择把甲片拔出来,而是凑过去靠着司斓坐下。
司斓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无力:“如果我死在了你手上,你应该会每年都去教会为我祈祷吧?”
方轻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陈述着事实:“……神明大人不喜欢我。”
“真巧啊。”司斓戏谑地笑道,“看来我也是。”
“不过,没关系。”
“祂不保佑你,我也会为你祈祷的。”
其实,司斓刚刚说谎了。
在那天晚上,在那个森林里,在看到的那轮月亮的时候。
其实让司斓有那麽一瞬间觉得自己活过。
“希望你幸福。”
“方轻。”
……
“方轻?”
“方轻!你醒了!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轻恍惚地睁开了眼睛,这个熟悉的场景,让他有一点反应过不来。
“我以为你要死了!”刘青跪坐在床边,握着方轻的手,第一次在人前留下了眼泪,“到底是发生什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申扬站在刘青身边,难得没有怼她,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角看上去也有点红。
“好了,还是先等医护人员来吧。”
季亦然在这种情况下也依旧是最靠谱的那个,他拉开了刘青的手,表情却不是很好看:“让方轻再休息一会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