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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和我签订合同，继承006-0719的位置，从此摆脱这个命运。”
“第二，我们可以帮你重啓这个世界，但与此同时，重啓这个世界的积分需要你自己承担。”
“就是给我们打白工，直到把积分还完为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季亦然当即就想开口。
“等一下。”却被对方叫停了，“还有几句话没说。”
“这种崩溃了的世界结局是很难改变的，你也许会想重啓无数次，到时候欠的积分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还得上的。”
“并且，世界需要主角，所以你的前半生会被留在这里。”
“如果要重啓的话，你从出生到进入学院前的经历和记忆都会被封存在这个世界里，作为‘季亦然’留下。”
“你只能带着进入学院后的那些记忆，以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的身份活下去。”
“简单来说，你就不再是‘季亦然’了。”
季亦然听完，只勾起嘴角，笑得相当讽刺：“听起来完全不亏。”
对方又叹了一口气，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一般：“是吗？”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方轻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房间里停滞了许久的两个人终于动了起来。
眼镜男不知道从哪又拿出了一个方块，他随手丢到了那个盒子里：“不是我说你，也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你们那世界的情况属于009-0821同志意外死亡带来的遗留问题，排查了这麽久，技术部找不到原因，我们后勤部有没有办法。”
“你这都多少次了，不还是改变不了结局。”说到这里，眼镜男晃了一下手里的盒子，发出了方块相互碰撞的声音，“你到底为啥这麽执着啊？”
祁意久沉默了许久，他低头，好像是在思索着什麽。
过了很久，直到眼镜男再次收好了盒子，祁意久才开口。
祁意久说：
“我忘了。”
第88章
方轻站在一颗入目之处无一例外一片荒芜的星球上。
这里什麽都没有……不，似乎也不能这麽说。
在红黑色的天空的映照下，连方轻脚下布满裂痕的大地都变得像是被鲜血灌溉出来的一样，仔细一看，还能看到零星的残骸和尸骨。
一开始突然跳转到这个地方，方轻还以为是自己又不小心接触到了那个方块，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因为不属于人类的骨头太多了。
也不像是虫族的尸体，感觉大部分都是体型比较庞大的星兽的骨头，很干净，看不到什麽软组织，惨白的有点渗人。
而在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场景里，方轻看到了一个预料之中的人。
对方穿着一套纯黑的战斗服，背对着方轻坐在一具白骨旁边，手上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一个像是兽类外壳做成的漆黑面具。
只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可怖的压迫感，是一种扑面而来的侵略感。
“……”
“……”
彼此都很快发现了对方，但一时间没有人开口。
上次在见到司斓这幅装扮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氛围。
于是方轻和上次一样，率先开口了：“你知道，是吗？”
只不过这次，方轻没有再凑到司斓面前了，他始终和司斓保持着安全距离。
司斓依旧背对着方轻，不知道在看着什麽，他又转了一圈面具：“是啊。”
从司斓这里得到了答案，其实只要顺着这个线索走下去，就不难发现一些很明显的事。
“……和，安薇殿下有关，对吧？”
司斓突然笑了一下，唐突地回头，坦蕩地和方轻对视：“真聪明呢。”
方轻没有躲开视线，也没有回避，只是再一次和司斓对视。
很久之前方轻就发现了，司斓的眼睛是漆黑的，但只要仔细观看，就能发现藏在黑色底下的斑斓的色彩，好像杂糅着些许奇特的光。
相当明显的特征，只是方轻下意识没去想这一点。
司斓只是继续笑着：“是吧，你应该多少意识到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算不算得上人类。”
司斓是帝国曾经战功累累的司元帅的独子，之所以是“曾经”，就是因为司元帅在十几年前的一场虫族的侵入战中作出了错误的决断，之后就被撤职了。
可司元帅依旧是皇帝的宠臣，所以帝国上下都不允许讨论那次事故，大部分痕迹都被隐藏了起来。
司斓知道这件事，不仅仅因为他是司元帅的孩子，更因为年幼的司斓也被卷入其中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