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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听起来这麽嘲讽呢，方轻觉得自己有点牙疼，也不知道是被水冷的，还是被墨森气的。
好在墨森带方轻回去的这条路确实是短了很多，起码没让方轻在植物失效之后彻底被溺死。
“噗——咳，咳咳！”
方轻一出水，失重感很快就涌上来了，一时间觉得自己路都不会走了，只能下意识扶着离手边最近的东西稳住身体。
待在水里还好，一出来嗓子干涩的要命，方轻克制不住地猛咳了好久，眼角都泛出了泪花了，眼前一片模糊。
身上也湿哒哒的，泡在水里这麽久实在是太难受了，方轻现在只想去洗个热水澡。
等终于恢複了一点，方轻擦了下嘴角，深吸了一口气擡起了头。
然后就差点被这一口气呛死。
墨森笑着任由方轻抓着自己的胳膊，看起来相当愉悦：“你没事吧，方轻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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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猛地放开手，正需要退两步，就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开门声吓得一哆嗦。
“店长！”紧随其后地是一道非常紧张地询问，声音挺耳熟，是经理先生，就是这种情绪不常见。
“客人没事吧，我才听说墨流做的蠢事，对不起，是我管教不周！”
方轻背对着门，还没反应过来怎麽回事，就传来了一股拉力让他一个踉跄扑到了墨森怀里。
然后方轻的瞳孔迅速惊恐地放大，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倒不是因为方轻觉得这个动作有什麽不妥，也不是被墨森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而是墨森触摸的地方太敏感了。
墨森的手隔着手套盖在方轻的脖子上，让方轻能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脖子上的黑纱刚刚掉了。
方轻的思维停滞了许久，像是应激反应一样，眼神涣散，甚至开始过呼吸。
“现在还活着。”墨森的声音从方轻头上传来，带着些狠厉的冷漠，“你再多待几秒，可能就要死了吧。”
经理没有回答，而是很快退了出去，还落锁关好了门。
墨森低头，看着已经开始轻微颤抖的方轻，用漫不经心的声音说道：“行了，怕什麽，我又不是没看过。”
听到墨森的话后，方轻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努力平複了一下状态，擡手轻轻地推开墨森，低头很缓很缓都眨了眨眼睛。
“啊，对……抱歉。”
墨森从旁边桌上随意扯了条布递给方轻：“没必要什麽事都说抱歉。”
方轻扯了嘴角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很难看，但实在是没什麽心情去让自己变得好看些，只是默默地把布叠成长条状。
在方轻裸露的颈脖的侧面，刻着三个银色的数字——821。
方轻把布条裹在脖子上，看了眼水面的倒影发现真的盖地严严实实才终于松了口气。
其实在小时候，方轻也不怎麽喜欢把脖子上的数字给别人看，但没厌恶到这种地步。
想得起来的时候就遮一下，想不起来或者店里比较忙的时候就不怎麽遮。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墨森才在第一次见到小方轻的时候就看到过这串数字。
是在到了牧家之后，牧先生告诉方轻这是个卑劣又低贱的奴隶身份象征时，方轻才意识到了自己需要为止感到羞耻。
小时候的方轻有一段时间因为这个事实感到相当崩溃。
于是牧怀羽想了很多办法帮方轻去掉这串数字，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从他父亲那里要了个项圈给方轻让他遮住。
这个项圈方一直留到了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某种安全感的象征。
墨森看方轻似乎恢複了一点理智，才继续说道：“你不想让人看到这一点我能理解，不过没想到你在熟人面前也会害怕成这样。”
“熟人？”方轻有些困惑地回头，哪来的熟人？
“刚刚那个不是吗，墨似。”墨森挑了挑眉，他显然不知道对人类来说，认起人来可没人鱼族方便。
“小时候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刚接过来的时候天天嚷嚷着别回店里找你麻烦。”
方轻转身，愣愣地看着墨森，他用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你是说，他，他是……”
墨森叹了口气，觉得解释起来很费劲：“你今天怎麽一直在问些答案很显而易见的问题，难不成真傻——”
“……哭什麽。”
方轻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因为身上都是水，他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流眼泪了。
奇怪，方轻擡手想擦掉眼泪，却怎麽也擦不干净，明明是特别让人感到高兴的事，自己为什麽会哭呢。
“别哭了，怪恼人的。”墨森感到了心烦，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太少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