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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会发生的事，司斓也没料到。
司斓当时确实是彻底失控了，也许是因为墨森的幻术，也许是因为他上当了，不过这不重要。
[哈——哈——]
耳边传来的喘息声，身上莫名灼烧般的痛觉，精神海无尽的狂乱，还有某人嘴中说出来的同归于尽般的话语。
司斓能感知到这一切的发生，却不能靠意识控制自己。
啊，也许今天我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司斓当时只是冒出了这种念头。
直到那道带着命令意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给我……冷静下来！]
这句话仿佛海中的浮木，让司斓的精神出现了短短一瞬间的清醒。
而这一瞬间就够了。
司斓恍惚间突然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眼底斑斓的色彩褪去，又变回了纯粹的黑。
于是司斓看到了一双很神奇的眼睛。
那个时候压在司斓身上的方轻自己大概没有意识到吧，他的眼里突然出现了些奇怪的色彩。
一丝一缕的色彩，像是缓缓流动的星星。
并且是在碧蓝的晴天里突然出现在天空上的星星。
而后方轻无意识地四散了他向来温和的精神力，这股精神力凝成实质，不容拒绝地闯进了司斓的地盘。
可这种野蛮的行为居然使司斓的精神海彻底平静了下来。
是彻底。
不是平时去见过王后殿下之后的感觉，而是那些压抑在他心底的攻击的欲望仿佛真的消失了。
那个时候的司斓太累了，也受了太重的伤，是在医务室醒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终于能脱离那种长久以来的折磨了。
可是没有。
之前那些累积在心底的欲望消失了，但新的欲望会理所当然地再次累积。
是啊，仔细想想确实会这样。
毕竟这是司斓的本性。
……所以司斓讨厌那双天蓝色的眼睛。
并不能解决折磨着司斓的欲望，却只会带来得不到回应的希望。
司斓在这种拉扯下，成为了瓶中的恶魔。
从感激，到祈祷，到无望，再到责怪。
如果……再次出现了的话……
想撕碎你。
想破坏你。
想……让你消失。
想……让自己接受绝望。
“喂，司斓！”
突然在耳边响起了近在咫尺的声音。
“嗯？”司斓回神，準备再次勾起笑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但是却突然对着眼前的场景失语了。
太近了。
这个距离近到让司斓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轻不知何时真的去掉了眼前的僞装。
此时方轻正凑到司斓面前，擡眸用那双圆溜溜的水蓝色的眼睛盯着司斓。
就像司斓说的，方轻的眼睛和王后殿下的眼睛很不一样。
是那种天真的，无知的，朦胧的，不理解自己力量的干净。
在这种距离下那些特质就更加明显了，方轻确实单纯的可怕。
“咳，那个……”
“这样总行了吧？”
第46章
这家伙怎麽回事？
看着陷入了呆滞的司斓，方轻不由得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不知道为什麽刚刚司斓一直沉默着，像是在沉思些什麽，周围的气氛也莫名有些危险。
但因为司斓没有选择摘下他的面具，所以方轻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麽表情。
方轻不习惯这一点，他在和人交流的时候总是习惯去寻找对方的眼神和情绪，进而选择适合对方状态的交流方式。
可即使此时此刻看不见司斓的表情，方轻也觉得他的眼神似乎很……委屈？
司斓周身也散发出了一种孤立无援的无助感，像是在无意识地散发着求助信号。
方轻承认自己是个有些同情心过盛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意识到这个人是司斓的时候就想找他谈谈。
不管怎样，方轻是见不得这个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司斓想看自己的眼睛，但方轻判断这样说不定能让司斓好受点，这才把眼睛上的僞装去掉。
“……”
司斓沉默地继续盯着方轻，很快他的情绪就稳定了，只是没想到方轻会突然这样。
然后司斓不声不响地擡起了手，往方轻的眼前凑了一下。
而方轻没忍住颤了一下睫毛，往后瑟缩了一下，他总觉得站在状态下的司斓下一秒就会挖出自己的眼睛。
但方轻到底是站在了原地，强忍着没有躲开。
因为如果连他都在这个时候想躲开的话，司斓就太可怜了不是吗……
“呵。”
只是最后司斓也没有碰他，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这是什麽种族天赋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