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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刚脑子一热,凭着一腔热血和聊胜于无的同学情谊就沖了过来,但是方轻还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舞台”中央的“黑甲”先生的非人感太强了。
比起那种彻底的丧失理智,刚才的司斓更有一种清醒的在发疯的感觉。
有些事可以用“司斓也控制不住自己”来解释,但是显然“黑甲”并不是这样,他的行为是可控却肆无忌惮的。
方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够理智。
而显然司斓并不清楚方轻在想什麽。
不,也许司斓是知道的,他只是不在意,并且继续盯着方轻,似乎有什麽很重要的事需要和方轻说。
就在方轻已经被盯得浑身不舒服想要后退的时候,司斓却声音非常严肃地继续开口了:“方轻同学……”
“干,干嘛?”方轻强撑着问道。
司斓往前凑了一下,低下了身子刻意和方轻保持了视线齐平。
输人不输阵,方轻虚张声势地擡起了下巴,还故意睁大了眼睛。
“绿色的眼睛不适合你,好难看啊。”
…
……
………
你神经病啊!
从刚刚开始一直有些奇怪的氛围彻底被打破了,略感无语的方轻气急败坏地瞪了司斓一眼。
表情这麽严肃,还以为你要说什麽重要的事呢,结果就这?
“黑甲”先生您的思维也太跳脱了点吧!看看场合好不好啊!
方轻都给气笑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司斓居然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过身去将粘上了血液的外衣脱下,扔到了篮子里。
方轻从司斓身后看到了他拿着衣服的手在小幅度的颤抖,他似乎在强忍着什麽欲望,尽力保持理性。
然后方轻很快就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这一幕。
既然司斓刻意掩饰了,就代表着他不想让人发现这一点,方轻不会去点破这些事。
看来刚刚司斓真的是想调节气氛啊。
不知道为什麽,方轻有些难过。
肯定也很难受吧,司斓这样……
方轻内心深处是知道为什麽司斓要去做这种事的。
像司斓这样什麽都不缺的人会来这种地方,应该只是单纯因为真的快要无望到失去理智了吧。
方轻曾经在教会见过这种人。
精神海遭受重创,无法克制自己,无端的攻击性增强,被欲望控制着,只有杀戮才能带来漏脯充饑般的理智。
他因为控制不住自己,对一些无辜的人出手了,在清醒过来之后,带着一身血迹崩溃地寻求神明的原谅。
圣洁的圣女悲天悯人地表示只要愿意悔改,教会自然会接纳他。
……可神明没有眷顾他。
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救赎,最后只能无望的走向彻底崩溃的结局。
方轻有些不忍地咬了咬嘴唇,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疯掉的……”
其实方轻一直承认自己不是很喜欢司斓。
就像之前他说的,司斓是一个比谢见商还难缠的人。
小说里的司斓比起“混蛋”更适合用“败类”来形容,又难缠又油盐不进,老在暗中使坏。
但是——
方轻认识的司斓是个虽然讨厌,却是个偶尔也会真诚地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不是那麽好,也不是那麽可恶。
不是那麽熟,也不是那麽陌生。
总之方轻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司斓慢慢彻底疯掉。
方轻不知道那本小说里司斓的结局是什麽样的。
也许是因为方轻作为炮灰死得太早了。
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方轻不觉得司斓的结局会比自己好多少。
疯?
司斓转过身,侧头对方轻笑了一下,如果只是会疯就好了。
比起别人,司斓自然是最清楚自己的状况的。
与其说是在发疯,倒不如说,只是在揭露本质。
冷静的“司斓”才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于是司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另起了一个奇怪的话题:“你能把眼睛的僞装去掉吗?”
不要。
方轻可是有过教训的,随随便便卸除僞装会遭报应的,被别人发现怎麽办。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地方。
方轻理直气壮地呛了回去:“那你能把面具摘掉吗?”
司斓也没有生气,不是很在意地轻笑了一声:“嗯,那就算了吧。”
但是司斓要是呛回来还好,突然服软了方轻就有些不好意思的。
怎麽这麽可怜啊……
别这样,搞得方轻好心虚,明明他也没做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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