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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轻低了下头,是刚刚在喷泉旁边发呆的时候沾到的。
“谢谢。”方轻伸手,接过了那块手帕,“我该怎麽……”
“下次见面的时候吧。”祁意久没有拒绝,只是笑道,“如果我们还能见到的话,我会很荣幸的。”
当时的祁意久站在宿舍楼下,目送方轻上楼后才离开。
而方轻走回自己的宿舍后,甚至还能透过窗户看到人群之中那抹亮眼的银色,夕阳为他镀上了浅浅的一层金。
他们的相遇就是一件很简单,很小的事。
但是方轻还是觉得,遇见祁意久确实是他学院生活转好的节点。
“唔……”
医务室天花板反射出的白光让方轻稍微有些不适,只能勉强地眯起眼睛躲避光芒。
身体的反应还有些僵硬,出现在方轻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担心自己有没有错过其他的测试。
对自己有些无语的方轻没忍住笑了下,适应着从床上坐起,同时感觉到了自己左臂上传来的压力。
于是方轻下意识顺着压力的来源看了过去。
金色的,亮眼的高马尾,代表帝国学生身份的暖红色制服,她正低着头趴在床边。
而在她身侧的那个人,靠在床边,堪堪露出一头乱糟糟的红棕色卷发。
这只可能代表两个人。
方轻承认,直到看到他们两个安然无恙的这一刻,他的心跳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他们两个其实才合眼。”
熟悉的,温和的,轻柔的声音在方轻耳边响起,他甚至愣了好一会,才扭过去头去怔怔地望向声源处。
现在接近傍晚,夕阳从窗外透了进来,撒在了对方银色的长发上。
恍惚中,一切都好像和两年前没什麽不同。
除了一点,祁意久眼前系上一条很厚的黑纱,没进了他银色的长发里,也许是因为需要遮挡脑后垂下的末端,他的头发放了下来。
一年多前祁意久就已经是这样了,他对外只说是受了伤,甚至也没向方轻说过事情原委。
不过因为祁意久本人的精神力比较特殊,其实并没有怎麽影响到日常生活,渐渐地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会长。
祁意久的通讯仪亮着,刚刚似乎是在用精神力查阅着什麽。
不过感觉到方轻醒来后,他很快关上了通讯仪,精準地扭头对上了方轻:“不过,申扬要是知道这一闭眼就错过了你醒来,肯定会生气的。”
“……会长。”方轻的嘴张张合合,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祁意久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和之前一样,无论方轻说什麽他都会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只是这次祁意久在倾听之前,先开口了:“我很抱歉,我回来得太晚了。”
“偶尔我会不希望你这麽努力。”
“其实我很不喜欢看到你受伤,不过我依旧对你能自己做出选择感到高兴。”
不知道为什麽,方轻突然就委屈了。
这很奇怪,因为方轻非常确定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是出于自己的本心,他对任何后果都不会感到后悔。
但是在睁眼看到祁意久的那一瞬间,他就是很委屈。
祁意久起身俯下将方轻扶稳依靠到抱枕上,注意着没惊动刘青他们,还顺手帮方轻理了一下有些松了的项圈。
方轻下意识眼神躲闪了一下,明明知道祁意久其实看不到自己的反应,但一贴近对方就是没来由的心虚。
“对了!他们——”而扭头刚好看到治疗仪的方轻突然想起了什麽,下意识擡高了音量。
原本安全的医务室发出了这麽大的声响,让申扬一个没注意,迷迷糊糊地想起来没站稳又用后脑勺亲吻了床沿。
“哐——”
这下刘青也猛地擡起了头,马尾高高地扬起狠狠地给了申扬脸上一个二次伤害。
不过他们两个都没在意混乱间发生的事。
“方轻!”
“你终于醒了!”
两个人迅速开始吵吵闹闹地围着方轻,迅速叫了医生来,还小心翼翼地擡起了方轻的胳膊询问他感觉如何。
祁意久只是退了一步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着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方轻笑了一下:“我感觉我有些饿了。”
“……还说这种话。”刘青的眼圈有点红,显然她有些被这件事吓到了。
申扬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只是说道:“你睡了两天了,比那两个家伙都久。”
听到这句话的方轻终于松了口气。
这意味着大家都安然无恙,司斓的恢複力比他变态得多,季亦然的伤第一时间处理过也应该没什麽大碍。 ', ' ')